睛、嘶吼着赤手空拳地冲上来同严绿拼命。
严绿虽然深觉无语,却也不肯在兵器上占他便宜,便将宝剑随手甩在地上,以空明拳同他过招。
达尔巴原本不过是一时之勇,又因之前耗尽了气力,一套空明拳没过完,便已经给严绿打翻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再看严绿,脸上却是连汗水都没有一滴,衣衫鬓角丝毫不乱,倒不似才同人恶斗了数百招,竟似刚刚散步归来一般闲适。可见两人实力的差距,却也不只一点半点了。
见到达尔巴落败,堂上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欢呼声,早有人大声喊:“是严兄弟赢了,现下我们三场比试已经胜了两场,武林盟主自然还是我们中原人的了,诸位还是请回吧。”
这人声音甚是洪亮,但看他身形却甚是矮小,正是江湖中叫得上名号的好汉,“矮狮”雷猛,只是严绿虽然人在江湖,但十年中倒有八年是在与世隔绝之地练功,故而却是不认识此人。
然见他目光炯炯有神,似是对自己示好,她素来不善言谈,想着既然已经获胜,后续的事交给他们这些能说会道的便好了,故而便朝着他略略点头示意,然后便预备从地上拔起宝剑,返回席上。
不想她的手才刚刚碰到剑柄,就忽然听得对面有人出声喝道:“少年!你的师父是谁?”
这声音甚是洪亮、中气十足、暗含内力,直震得四壁嗡嗡直响,屋内功夫稍弱一点的人竟给震得有些站立不住,险些从席上滑下去,可见发声之人的功力着实了得。
众人不由得大感惊惧,不由得纷纷侧目看去,原来这出声喊喝的却是那金轮法王,他见徒儿落败,心中恼怒之极,开口这一喝,不自觉地便带了几分功力,他功夫本就深不可测,又未加控制,自然便让人难以招架。
然严绿却似充耳不闻,“r啷”一声将宝剑拔、出,稳稳当当插回剑鞘,一面缓步返回席上,一面淡然回道:“说了你也不认识。”
金轮法王见她如此,不由得勃然大怒,呼地一声站起来道:“娃娃,你不要无礼,待我来会一会你。”
他一面说一面纵身一跃,跃到场中,似要强行逼迫严绿出手,严绿握剑在手,全力戒备,准备见事不好立即出剑抵挡,却忽然见到眼前人影一闪,已经有个人落到场中,挡在自己面前。
她定睛一看,竟是何太玄,但见他白衣如雪,脸却比雪还要冰冷,杀气四溢,盯住金轮法王一字一句地道:“她才刚比完一场,不如这场我来领教领教。”
金轮法王见了是他,不由得微微一愣,正待说话,却见郭靖也跃入了场中道:“比武胜负已分,若是法王觉得仍未尽兴,何必同孩子们过不去,郭某不才,自当奉陪几招。”
郭靖正当盛年,武功内力都已臻纯熟,体力更是在巅峰,金轮法王打量了他片刻,料定难以完胜,又见堂上群豪无一不激愤异常,个个摩拳擦掌,知道碰了个硬钉子。他心思深沉,见事不好,当即决定先行退避,从长计议。于是立刻撂下几句面子话,便带着那一队蒙古武士退了出去。
强敌一去,整个庄子上上下下顿时欢声雷动,为朱子柳、严绿和郭靖几人喝彩了起来,几个人身边围了数百人,七嘴八舌,有夸赞朱子柳武功书法双绝、大长中原豪杰志气的,有惊叹严绿轻功身法精妙、年少有为的,甚至还有人问她是否婚配,暗示自己家有女儿待字闺中的。
严绿只觉得哭笑不得,她对打斗和危机已经习惯,但对这等混乱嘈杂的场面却仍是应付不来,混乱中只觉得有人拉住了她的手,本能地想要挣脱时,却忽然觉得十分熟悉,略顿了顿,已经给大力拉着走了几步,抬头看时,这人果然便是何太玄。
原本金轮法王退走,他也挺高兴来着,然而现下再看,他的面色不知道怎地,竟忽然隐隐有些不快。严绿由得他一声不吭地,拉着自己快步脱出了人群,正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却忽然听得他低声道:“穿什么不好,非要着男装……”
她微微一愣,正要接话,却忽然听得身边有人幽幽地道:“那一晚,终南山下,那个人,你可知道是谁?”
这声音甚是柔和清亮,却甚是冰冷,严绿转头一看,不由得略略吃了一惊,原来竟是小龙女,这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一双漂亮的眼眸一眨都不眨地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的脸上看出个洞来一般。
小龙女的身后跟着杨过,他看着严绿,表情又是气愤又是难过,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猛然想到这小龙女说的是件什么事,严绿只觉得嘴角都有些抽搐,且不说她完全同这事儿扯不上什么关系,但就现在这一问来看,这小龙女也确实是太天真无邪了,怎地这种事情竟然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拿来公开谈论。
她一眼扫到不远处的尹志平正痴痴盯着小龙女看,又见四周尚有许多围观之人,略想了想,便缓缓转回了身,慢慢道:“此事不宜在此谈论,留待稍后再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