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举一动,都被我看在眼里。想到这,我又平衡了许多,因为对游若君,他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耐心。
看着孟云仲离开,我多想上前去叫住他,问他还记不记得一起在木屋的日子,告诉他我回来了。但此时,我却不能就这么贸然出现,他是凡人,我唯有以凡人的身份与他相处,才能维持那美好的安稳,如若我打破了这层界限,只怕,连再见的机会都没有了。
孟云仲很快便走到了庭院的门口,却忽然驻足顿了一顿,朝着我隐藏的方向测了测头,我立刻紧张起来。但他随即又继续挪步,出了庭院,朝着对面的方向走去。我自顾自地目送完他的背影,内心的悸动才略平息下来,这才又重新看向木屋。
原本以为游若君会不会也和我玩同样的伎俩,但看她依旧虚弱地躺在床上,我便知道她是真的病了。
这么说,孟云仲没有回木屋,也是因为她生病的缘故了?那他们还没有……在一起……
我好像默默松了一口气,但狐妖的交易却一下子占满我的内心。我看着她冷冷一笑,褪去了设下的隐界,然后大胆地打开房门走到她的面前,笑着看她一脸的惊骇。
“你……”她先是张大了嘴,但最后却并没有叫出声来,而只留下了满脸的诧异和疑问,再然后,竟然变成了恼怒。
“你还没有……你不是说,你不会再回来了吗?”她恨恨地低吼。
“我还没有死?是啊,那毒,仿佛也不那么厉害的。而且,我只说我不会再来找他,但没说不来找你啊。”我对着她淡淡地笑着,知道笑得她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勉强用手肘撑起自己的身子,眼睛恨恨地瞪着我,大声地喘着气,好像很痛苦。看她的样子,我仿佛觉得她就是一个垂死的老妪,连呼吸都显得费力,甚至在她的眼角,我好像真的看见了几丝的皱褶。
她盯着我目光的走向,忽然紧张了起来,赶紧侧过脸去,朝我低吼道:
“出去!快出去!我不再犯你,你也别来找我了!”
对她的反应,我倒真有些吃惊,但我立刻又笑了。
“你那么怕我吗?游姐姐……捕,妖,人——”
她无言,依旧背对着我。
“忘了告诉你,狐妖要和我做一个交易呢。”
她猛然转过头,死死盯着我,欲言又止。看着她有些激动的反应,我心中越来越有兴致了。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隐忍了一刻,应是猜到我对她让狐妖下毒的事已经知晓了。事实上,那夜她突兀地出现在我面前,准备用化妖水对付我时,或许就无所谓我知道或者不知道了。只是她似乎没有料到,那妖毒并没有夺去我的性命。
“你记得吗?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云仲大哥的,可是,现在却是他在照顾你,这算不算违背了诺言呢?”
想起她那日所做的一切,还有她对孟云仲的爱意,我便越来越失去了平衡。或许在当时,我以为自己就要彻彻底底消失,所以希望有人能够替我照顾孟云仲,但现在,我却好好地活着。女人心中燃烧得最旺的,便是同另一个女人争夺同一个男人的心的那股烈焰。既然我还未离开,又凭什么要选择拱手相让,而且,是让给一个我很不喜欢的人。
她听得似懂非懂,好像在努力地猜想我现在的盘算。
“本来,我不想答应狐妖的交易,可是,现在看到你这样无视你对我的承诺,我真的很气愤呢。”我说得很平和,平和到让她显得浑身有些僵硬起来。
“她要和你做什么交易?”她犹豫再犹豫,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难道你猜不到吗?”我漠漠地看着她。
“该死的狐妖,难道,她要你来杀我?”
“游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傻的。”
她忽然一脸愤恨,她的额头上,似真的皱出了几道纹路。
“不过,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同她做这个交易,毕竟,我和你的交情比她要深得多,而且,你我之间还有承诺没有完成呢。”
她似乎并没有在听我说话,想必现在她的心境应该很复杂。她的眼神游离,仿佛望向了更远的方向,或许是因为我并没有告诉她我现在就要杀她,所以她心中略微平静了些,又或者,她所纠结的,并不是我与狐妖的交易,而是别的什么。
“游姐姐。”我冷冷一笑,她恍然从她的思索中惊醒。
“那你到底来找我作甚?”
“其实也没什么,狐妖告诉我你们住在此处,我只是想来看看。”
“看什么?”她的愤怒再次转移到我的身上。
“看看没有了我,你与云仲大哥过得好不好。不过,似乎并没有如我想象的一般甜蜜啊。”
直到此时,我却仍然没有放过奚落她的机会,只是看她现在的病容,我又莫名其妙地多了半分犹豫,而且,如若我现在杀了她,不知道会不会对孟云仲有影响。我立刻又处于一种万般思绪纠缠的境地,忽然不明白我此行的目的。即便证实了孟云仲的确住在这里,即便看见了游若君现在并不安逸的日子,即便告诉了她我没有被毒死,即便我有嘲笑她和奚落她的机会,可是,那又怎样?我甚至不知道孟云仲如何看待我的突然消失,更不知道游若君是如何向他解释的,若是我贸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除了有和游若君一样的惊讶以外,还会有什么?会义无反顾地和我在一起吗?会放下与游若君的婚约吗?而狐妖的那个交易,也一直缠绕心头,那两个秘密确是让我很诧异,很想立刻就知道答案,究竟我和孟云仲之间、和母亲之间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难道我真的要接受这个交易吗?
“只要你不在,我就能和他好好过日子,不被别人干涉。”
游若君一句惊醒了我的晃神,我冷冷地看着她,好像要将她看穿、看碎,但最终我还是笑了。
“游姐姐,想不想与我打个赌?若你赢了,我便不与狐妖做那个交易,若是你输了……”
她还是那般憎恨地看着我,因为她知道,这个赌,她不打也得打。
“两个月之内,如若你能与云仲大哥成婚,我便放过你。我不会来干涉你们之间的事,但你也不可干涉我要做的事。怎样?”
“可笑。”
她憋了半晌,只说出了两个字,即便她是千般愤怒、万般不满,去也无可奈何。我看着她笑笑,突然间有些同情她现在的样子,她的语气中虽然透着不屑,可是却实在难以掩饰从中透出的焦虑,好像被人抽走了自信,或许连她自己都无法断定,到底能不能打赢这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