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
在她心中,他是一个即使流血也不会流泪的铁铮铮的汉子,可是他竟然流泪了,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一直说:“别走,别走,别走。”
他的每一声“别走”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河晓虞的心头,啸天,你究竟是让谁别走?是我吗?我不走,不走,再也不走了。
“你们要去哪儿?”司机问道。
河晓虞沉默了一下,说:“西沙区秋实街##小区。”
司机把向羽扶上了二楼,河晓虞走在前面,打开了房门,屋子里有些闷热,她按下客厅的灯开关,屋子瞬间就明亮了。
她和代驾司机把向羽扶上了床,司机就离开了。
河晓虞立刻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她记得空调的遥控器放在这里,果然,就在这里,她打开空调,调到二十四度,然后又拉上了窗帘。
她给邱秋打了一个电话,跟她说,她今晚不会酒店了,明天一早回去,邱秋说:好,自己小心。
她给他脱了鞋,脱了袜,然后,又烧了水,用温毛巾给他擦了脸,擦了手。
屋子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小台灯,她坐在他跟前,仔细地凝望着他,她很久都没有这样仔细地看他了,因为她不敢,也没有机会,虽然他们有过几次肌肤之亲,可是只有第一次,是令人愉悦的,可是她却喝醉了,而她一觉醒来,他已经离开了。
她缓缓地靠近他,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她摸得很细致,看得也很细致,她凝视着他,他睡了,呼吸绵长,可是他连睡着了,眉头也是皱着的。
她轻轻抚平他的眉心,啸天,你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她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瘦了,瘦了许多,腮边的轮廓变得异常清晰,傻瓜,你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怎么瘦了这么多?
她又轻轻地抚摸他的额头,忽然发现他的额角上有一小块伤疤,她轻轻地抚摸那块伤疤,却发现那伤疤竟一直延伸到头发里,大约有五六厘米那么长,她惊讶了,因为她之前从来没发现,他的头上竟然有这样一道长长的伤疤。
她把胳膊伸到他的脖子下面,把脸缓缓靠近他,吻了吻他额头上的那道伤疤,又把脸颊缓缓贴在被她打过的脸颊上,啸天,对不起,我不该打你的,你原谅我,我不该打你的。
她合上眼睛,用嘴唇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脸颊,他的鼻子,他的眼睛,最后,是他的唇,他的唇是那么柔软,那么细腻,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浓浓的酒味,可无论是什么味,都是他的味道,她都喜欢。
她的眼角流出一滴泪,因为只有他睡着,她才敢这样近距离地接触他,抚摸他,亲吻他。
她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的唇,并缓缓睁开了眼睛,就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她发现他正静静地望着她,静静的目光里依旧夹杂着淡淡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