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律师关了电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刻板地说:“我会按照陈董的遗愿,将陈董交给我的事情尽快办好,而且陈董生前还要求,把这份遗嘱的内容对外界公布,可是鉴于某些原因,我不会将视频对外公布,但是我会把遗嘱的具体内容,用文字形式对外公布,大家还有什么疑义吗?”
屋子里都沉默了,河晓虞忽然说:“哥,你怎么会是他们的养子?从小到大,我一直都以为,你是我的亲哥哥。”
陈平落寞地笑了笑:“是不是亲的,有没有血缘关系,又有什么关系呢!总之,你都是哥的亲妹妹,没有分别的。”
河晓虞泪眼婆娑地点头:“嗯。”
陈晓北忽然尖刻地说:“爸爸说河晓虞是他的女儿,究竟有没有证据?她究竟是不是爸爸的孩子,谁又知道。”
陈平忽然厉声说:“陈晓北,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是什么意思?”
陈晓北瞪着陈平:“我的意思很明确,她究竟是河苏梅跟爸爸的孩子?还是她跟其他男人生的孩子?只有天知道,毕竟生她的时候,爸爸已经跟她离婚了,还有,河晓虞,爸爸生病,你没在床前尽过一天孝,爸爸的葬礼你也不参加,可是爸爸的财产你却要分那么多,你究竟要不要脸?”
陈平怒了:“陈晓北,你要是再敢胡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陈晓北住了嘴,向羽忽然厉声说:“好了,小姨夫刚说完,让你们和睦相处,五分钟还没到,你们就能吵起来。”
室内沉默一瞬,向羽接着说:“陈晓北,我问你,你是不是小姨夫的女儿?”
陈晓北咬着牙:“废话,我当然是爸爸的女儿。”
向羽:“好,既然你是小姨夫的女儿,那么你和晓虞去医院做鉴定,如果鉴定出来,你们有血缘关系,那从今以后,就别再提这件事。”
陈平攥着拳头:“好,立刻就去。”
刘律师肃然地说:“你们可以去做鉴定,可是这并不影响河晓虞得到遗嘱中的财产。”
陈晓北恨恨地说:“怎么不影响?如果她不是爸爸的女儿,她凭什么继承爸爸在秋实的全部股份?”
刘律师:“陈小姐,你父亲不仅仅留下了这份影像资料,而且还留了书面文书,白字黑字,写得非常清楚,陈董在秋实的全部股份,由河晓虞一个人继承,这件事谁也不能改变。”
陈晓北咬着牙:“河晓虞,你生来就是克我的,你抢走我的男人,又来跟我抢父亲,现在又来分爸爸的财产,我这一辈子从未恨过一个人,像恨你这样。”
向羽忽然粗声说:“陈晓北,你够了,我从来都不属于你,何来晓虞跟你抢,还有,晓虞是小姨夫跟她妻子的女儿,而你,只不过是个私生女,连母亲是谁都不知道,还敢在这里大放阙词。”
陈晓北怒视向羽,紧紧地握着拳头,然后她转身朝门口走去,把房门甩得震耳欲聋。
而一旁的阿兰,一直伏在武兰芳的肩头上哭,她边哭边说:“姐,我跟了他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嫌弃他老,也没嫌弃他身体不好,我一心一意地跟着他,可是到头来,他却说他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武兰芳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好了,虽然他没有爱过你,但他说了,他一直很喜欢你。”
武兰朵流着眼泪:“姐,那不一样,他怎么可以那么对我,就算他不爱我,只爱他前妻,可是他为什么非要告诉我?而且是在临终的时候告诉我,他都瞒了我那么多年,为什么就不能继续隐瞒下去,现在他离开了,解脱了,却把痛苦留给我,姐,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算了,人都走了,你还计较这些有什么用,走吧!我送你回家!”
武兰芳扶着阿兰站了起来,阿兰转身就看见了河晓虞,她埋怨地看着河晓虞:“当初秋实说,要把栖霞山的那套别墅送给你们,当做你们的结婚贺礼,我还在心里感激他,以为他是因为啸天是我外甥的缘故,才这么看中你这个外甥媳妇,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他的女儿,他早就想好要把秋实的股份都给你,却什么都没跟我说。”
河晓虞垂着视线:“对不起兰姨。”
阿兰悲凉地摇了摇头:“你没对不起我,谁都没对不起我,是我自己傻,连自己的男人从来没爱过我,我都不知道,我就是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河晓虞抓着阿兰的手,带着哭腔:“兰姨,你别那么说。”
阿兰抽出被河晓虞握着的手,目光幽咽地望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河晓虞望着阿兰的背影,忽然感觉一阵阵悲伤,武兰芳握了握河晓虞的手,轻声说:“没事,她过几天就能好。”她又看了看向羽:“啸天,你好好照顾晓虞,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