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过尽,街道上一片狼藉,一辆低调雅致的马车平稳地驶过寂静的子夜,轧出两道浅浅的辙印。
车内点了一盏琉璃灯,柔和的灯光下黄有和我相对而坐,黄有从登车开始便一直含笑不语,俊雅的清眸有如朗星,温柔如水地锁住我,我一动不动,紧紧贴着车壁,低着头视线游移,偶尔抬头报之以干笑。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幽谷气息,陌生的,清冽的,他的味道。
宽敞的车厢有点逼仄……
黄有一向不是动辄施压之人,和他相处,只会让人感觉到如沐清霖,春风拂面,也许今日换成了窄小密闭的空间,或者他有意无意,他的存在感前所未有的暴涨,如此美好的初夏夜晚,我只觉得坐立不安,汗快下来了。
再看,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我烦闷不堪,换谁被一大帅哥温柔至极的一直一直盯着都得毛骨悚然,想好的说辞早就忘到爪哇国去了,我要找他干吗来着?
一路思索,一路无话。
马车缓缓停在了水府东北角,我的VIP专用通道,他也知道。
没人有丁点动窝的意思,车内静可闻针,淡淡的暖光把气氛烘托得有点暧昧,漆黑的子夜在黄有完美无俦的脸添了几分缥缈的悠远和悲哀的深邃。
他的神色依旧是难以琢磨的温柔似水,此时多了几分让人看不懂的复杂,那一汪深潭沉淀了太多的情愫,混乱了本来清澈的眼波,沧桑为一颗琥珀。
这该死的温柔,忽然觉得碍眼,我只想咒骂,密不透风的四壁反射着两道有如实质的眼神,为什么我真切的看到了其中的压抑和挣扎。
我错了,原来不只云想容一个,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或者一段深深的隐秘,或者一场执迷的过往,比如说皇帝,比如说我娘,比如说水浒,比如说枕头,都有过似曾相识的孤惘哀伤,有些人理智的选择独自承受所有痛苦,隐忍跌撞着坚强,有些人宁可与狼共舞也要孤注一掷,哪怕飞蛾投火。
还好,黄有是理智的……
因而清醒,所以更冷静,伤怀入骨,烙印为心殇。
忽然之间,我嗅到了绝望的气息。
此地不可久留。
“多谢王爷送我回府。”略显局促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
“溪儿……”回应我的是一声清冽低沉的叹息,仿佛很远,又仿佛在耳边,带着难懂的晦涩,“姜小姐的事……别多心,逢场作戏而已,老四自有分寸。”
逢场作戏吗?那样好的演技,假戏真做也未尝没有可能吧,姜红玉的存在,我真的很在意呢。
我点了点头,咬着唇惴惴的望着黄有深不可测的清隽眉眼,狠狠的感伤。
对不起,你的感情,我无法回应,我的心太小,小得只能装下一个人。
“将来……我们注定逃无可逃吗?”如果我站在黄蜂那边,有一天我们真的要兵戎相见吗?
黄有扯出一抹苦笑,专注无比地凝视着我,眼中的眷恋深情简直能把人溺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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