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彰二十五年对于这个时代每个人来说,都注定是跌宕起伏的一年,大开大阖的激荡变动中,有人得意的同时就有人失意,这头一朝高奏凯歌,那边便有一国四面楚歌。
火炮的横空出世为战争大捷添加了一笔神秘色彩,这场战争,从甫一开始便处于胶着之态,中途一段时期北辰略显上风,然而风向陡变,一切毫无征兆的扭转于一息之间,仿佛冥冥中一只大掌猛然扼紧,继而五路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奋起合围,横扫北辰铁骑,势如破竹,北辰大王子损兵折将,率领几千残部退守上党,闭门严守,以待援军。
天朝大军追南逐北,围城一月,北辰大王子誓不缴械,殊死顽抗,于是炮轰上党三日,城墙移为废墟,大军攻城,北辰大王子战死。
上一次的大战前后持续八年,而这场战争,因为前九刻的蓄势待发,以及后一刻的柳暗花明,必将凝固为史书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华采。
伴随着这一页丰功伟绩永垂青史的还有火炮和抗生素,火炮的威力首次在大战中运用显露,而之前名不见经传的抗生素,在皑皑白雪的漠北荒原,活人无数。
这场战争中傅济琛死而复生,一战成名,一跃擢升为军中最耀眼的青年将军,朱甲、红骅、玄铁弓,在魏紫眼中是最美丽的风景,而在北辰兵士心中则为夺命的招魂幡。
北辰七王子狄迪威异军突起,从落魄质子跃居为最炙手可热的七王子,代表北辰王庭与诚王萧郑拥火和谈,签订《西河条约》,割地赔款岁贡云云,以及永不犯边。
北境捷报频传,皇帝龙颜大悦,沉疴渐有起色,除夕夜扶病出息宫宴,赐字给儿孙,给黄蜂的是谨信亲仁,我深以为憾,为啥不是三从四德呢……
给太子的是去馋远色,内中怒其不争的批评意味已经很不留情面了……
二十六年尤为隆重的年关祭祀并没有取悦老天,京城歌舞升平的同时,南方多郡爆发雪灾,灾民流徙百里,饿殍遍野,瘟病横行。
天朝动荡,兵祸天灾,接踵而至。
而朝堂之上,二王夺嫡已经愈演愈烈,蒋水两府,剑拔弩张。
上元节刚过,朝中突变,多位官员联名上书,弹劾扬州刺史黄永仁,详细列举出八大罪状,贪污赈灾款项,拖延工程,以砂石冒充赈灾粮,安置灾民不善云云。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到底,大哥奉钦差大印南下赈灾,刑部尚书诸葛半山作为副使随行查案。
宁国府为此深受牵连,中书令托病不朝,宁国府大门紧闭,和王萧郁上书罪己,称督查不力,深负皇恩浩荡,皇上暂扣不发。
黄永仁领一州富庶多年,横敛无度,深遭人嫉,然忌惮宁国府之势,怒不敢言,不过这一回局势微妙,政治灵敏的人已经察觉到些许端倪,勇于揭露内幕的人站了出来,落井下石的人钻了出来,风闻言事,争相指证,言路呈现出一边倒的攻讦之声。
有甚者连多年前的弊案都挖了出来,言之凿凿,称黄永仁在余姚县当知县的时候,以贩私盐之罪陷害当地名绅尚家,尚家百余口满门抄斩。
也许不是满门,我想,遗腹子尚存。
我在漱芳阁私设刑堂,审讯记录如下。
“你和傅济琛是旧识?”
“数面之缘。”
“他家原来经营马场?”
“是。”
“尚家的产业?”
“是。”
“你什么时候来水府的?”
“十年。”
“令尊和家父有旧?”
“大人游学途经余姚,停留过半载。”
“尚云?”
“……属下在。”
我的水浒,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原来还有这番苦衷……
当夜我给大哥去信,敦促诸葛半山查明尚家的冤案,趁着这次千载难逢的时机,一定要昭雪。
一石激起千层浪,黄永仁的停职查办好像一根导火索,引出了一连串的针锋相对,朝堂之上党派争斗越发激烈,焦点便是黄永仁之案,以水家为首的新贵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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