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好色之徒

    伊春院，赵妈妈房间

    “妈妈，刘盛和春梅站在门外，说有要事要见您。”丫鬟秋月轻手轻脚地走到赵妈妈的面前，福礼禀报道。

    在这里必须要郑重其事的解释一下，这里“妈妈”一词不是母亲的意思，而是丫鬟秋月对于自己的主人赵妈妈的亲昵的称呼。据考究，妓院青楼的女老板，外人近都称“老板”，赵妈妈就是“赵老板”，而在伊春院里的下人和常客都称其为“赵妈妈”，而秋月是赵妈妈的贴身侍奉丫鬟，故而称她作“妈妈”，一是尊敬，二是亲切。

    此时，赵妈妈正坐在对着当门的椅子上，手托起茶杯准备喝茶，听完秋月的话后，便又把茶杯放回了桌子上，把手放在双膝上，“咳咳”轻咳了两声，问道：“你没有问他们所为何事来见我么？”

    “回妈妈的话，奴婢问过了，刘盛说今日是七日之限的最后一天，便把眷写好的方案拿过来，让妈妈您过目的。”秋月欠了欠身子后，就自行直起了腰板，始终保持着一张笑脸，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回道。

    “呃”赵妈妈先是微微地一惊，迅即想起了七日之前，命刘盛拿出个切实可行的方案让自己过目的事情来，心里不由地“咯噔”一声：自己当时只是随便那么一说，给刘盛个下马威先，也顺便连带着给他设置个障碍。光是完成这个筹备方案的大致样本，对于胸无点墨的这个臭小子来说，绝对是个无法逾越的鸿沟。就是自己的那个自幼饱读诗书冰雪聪明的侄女，也是费尽心思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算是拿出了个差钱人意的草案，又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仔细地琢磨推敲，最终出炉的方案才算让人满意。由此可见，这个方案并不是动动脚趾头，出出歪主意，就能拿出来的。

    “那就让他们进来吧。”赵妈妈伸手从桌子上复又端起茶杯，掀开杯盖，微微轻启嘴唇，吹拂了几下还在往上冒着热气的水面，待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落入杯底后，才咽下了两小口，风淡云轻地道。

    放下茶杯，赵妈妈脸色阴沉，思忖道：之所以让刘盛在七日之内拿出方案，我本来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趁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让他娘到我这儿来请求，我再做个好人，不强逼他们非拿出二十万两银子不可，只要他娘的（不是骂人哈）伊春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到我的名下，这事儿就此打住，以前的恩恩怨怨也可以一笔勾销。这可倒好，我一连等了七日，他娘都没有求我的意思。每次见到我，如往常一样客客气气的，到也沉得住气，一副她儿子的事情跟她无关似的样子。

    “给赵妈妈请安了。”刘盛和春梅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站在距离赵妈妈五尺之远的地方后，并肩而立，福了个礼，不约而同地说。

    “都免了吧，这屋里又没有外人，刘妈妈与我共事了几十年，情同姐妹一般，你们就要做这些穷讲究的礼节了。”刚才还脸色阴沉，这会儿就换上了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来，摆了摆手，接着说：“你们就不要在站着了，免得让刘妈妈知道了，还以为我怠慢了你们呢，都赶紧走下吧。”

    “那我们恭敬就不如从命了啊。”刘盛看着赵妈妈妞姿作态，扮着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就拱了拱手说。

    待刘盛和春梅在左边的椅子上坐定，刘盛在心中骂道：你这个老太婆，说什么跟我娘情同姐妹，平时，你欺负她的还少么，安排的事情稍有不顺你心意的，就不给好脸色看，有时候，还恶语伤人。这世间，还哪有如此对待自己的姐妹的，依我看，也只有蛇蝎心肠的赵妈妈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跟我装蒜，切，在心慈善良的我娘面前可能会管用，老子才不吃你这一套呢。你既然让我们坐下说话，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秋月，给刘公子和春梅共娘上两杯茶来。”赵妈妈继续保持着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对站在她身旁的秋月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秋月朝赵妈妈福了一礼，转过身去，低垂着眉目，眼睛看着脚下的路，步履轻盈地走向了不远处的茶房。

    取茶的秋月经过刘盛的身边时，刘盛在不经意间，用不易别人察觉的眼睛余光，投偷瞄了秋月两眼，心道：身材倒是很匀称，可惜的是，她低垂着额头，根本看不清她真实的面容，可能、大概也是张俏脸吧。

    说是刘盛用不易被人察觉的眼睛余光，上下打量了秋月，这只不过是他自以为不易被人察觉罢了。坐在他下首边的春梅，与他跟着一个小几，可谓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当然也看到了刘盛闪烁不定的目光，有些气愤地在心中负气道：这家伙的天花病虽然痊愈了，但是一见到漂亮姑娘就两眼放光的臭毛病又犯了。原本自己还以为，他病愈了，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像以前那么顽劣和好色，对人知书达理，对刘妈妈又是那般的恭敬孝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欺负我这个瘦弱的小女子了。看来，是自己瞎了眼了，这一切都是他故意摆弄出来的假象，他只不过是在掩饰自己而已，

    想到这里，春梅就没好气地瞪了刘盛一眼，突然，又觉得自己好怀念以前被刘盛捉弄和欺负的那些时光。尤其是，他把自己给捉弄哭了，跟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跟自己不停地说好话求饶，直到自己破涕为笑。许许多多的场景，拼接成一幅幅清晰可现的画卷，历历在目。

    这样的女子真的是无药可救了，竟然，萌生出如此的想法来，你怀念什么不好，偏偏对被男人欺负捉弄的事情记忆犹新，不会天生就是一个受虐狂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杯冒着打旋儿的热气的茶水就端上上来。秋月稳拿稳放地一一给刘盛和春梅上了茶，旋即又站立在了赵妈妈的身侧，依旧低垂着额头，看着她的并立双腿下的鞋尖，如同一根电线杆子似的，一动不动。

    在秋月给刘盛上茶的时候，趁着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刘盛又看了俯身为他上茶的秋月一眼。果然没有让刘盛失望，秋月清秀俏丽的面容让他眼前一亮，可惜只有这一眼的功夫，秋月就挪动身体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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