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舒燕琬行礼离开。
许攸宁望着她的背影却陷入思考。
中午时,他给沪上家里打过电话,父亲刚好不在,是母亲接的电话,电话接通伊始,母亲精神抖擞,声音爽朗,可话没说几句,母亲像是记起什么,先是一卡壳,随后便剧烈咳嗽起来,连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不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只是一味地催促着让他回家。
母亲最不善于说谎,许攸宁立刻明白,所谓母亲重病不过是催促他回家的谎言,至于原因,定是为了他的婚事。
许攸宁甚至可以预见只要他一回家,必定会有陌生的千金小姐在等着跟他见面。
他并不惧怕婚姻,他也羡慕父母和睦相处、举案齐眉的画面,他只是害怕婚姻的另一半不是自己喜欢的,来香城之前他没遇到让他一见倾心的,所以他在逃避结婚。
好在来香城之后,他遇到来舒瑶,他确信舒瑶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位,只是,舒瑶的身份……
他父亲是民国有名的经济学家,但中国传统文化里的门当户对的观念却根深蒂固地留在他的思想里,父亲绝对不会允许一个丫鬟出身的人成为他的儿媳妇。
但倘若,舒瑶是秋仁甫的女儿呢……
所以,接下来,许攸宁要做的是确定舒瑶跟秋仁甫的关系。
所以,他把舒燕琬安排到沪上。
唯有让舒燕琬离开舒瑶,他才能不动声色的调查清楚舒瑶跟秋仁甫的关系。
翌日一早,舒燕琬早早就收拾好了包袱,没有惊动舒瑶,便与许瀛月一起坐上来赶完沪上的车。
舒瑶醒来后,四处没找到母亲,询问管家后,方知母亲外出了,她只以为所谓的“外出”是母亲到香城里买菜,并未多想,便吃完早餐,前往司令府。
今天警方、消防局还有现在司长宗要坐在一起商讨丽都着火事件。
舒瑶站在司令府门口,向哨兵小哥打听,得知司长宗等人还没来,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片刻,各方为逃避责任,作为丽都负责人的自己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是舒瑶重生后第三次来司令府,有了前两次的不愉快,舒瑶这次没有贸然进入,而是通过哨兵通报,得到许攸宁允许后,她才在哨兵的带领下进入来许攸宁的办公室。
这一次,方思齐又在。
她坐在最靠近许攸宁的位置上,手里拿着几张纸,纸上写得是这次火灾造成的损失。
舒瑶一进入办公室,方思齐“啪”得一下把纸拍到来面前的桌子上,便横眉冷对,冲着她来了,“你还敢来!”
舒瑶瞥过方思齐,慢悠悠道:“又不是我放的火,我为什么不敢来!”
“不管是不是你放的,你是丽都的负责人,就该负起相应的责任!”方思齐用一种上位者的气焰,凶狠还击,“这次火灾,许司令可是损失惨重,舒瑶,你想好怎么赔偿了嘛!”
“方副官,我怎么赔,赔得起赔不起,那都是我跟许司令的事,跟你好像没任何关系吧!”舒瑶转身坐到方思齐身旁的椅子上,不再搭理她。
“你……舒瑶,事到如今你还敢这么嚣张!”方思齐握着拳,舒瑶,我若不叫你扒层皮,我就不信方,她转过身,拿起刚刚拍在桌子上的那几张纸,冲着许攸宁一敬礼,“司令,我刚刚把您统计的损失看过了……发现这上面的记录有遗漏!”
许攸宁正闭目眼神。
此刻的他对接下来“丽都舞厅着火调查”并不很感兴趣,他更敢兴趣的是,如何在秋仁甫面前证明舒瑶就是他女儿。
听到方思齐的话,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有遗漏?方副官,说说看!”
方思齐应了一声,“司令,您没把郭家的损失算上!舞厅租赁的是郭家的宅子,虽说是外宅,但现在被烧成这样,咱们若不给赔偿,传出去怕是影响不好!!”
“郭家?”许攸宁一挑眉,“为什么给他们算损失,况且郭家人不是已经全部举家迁到南京了嘛!”
她朝许攸宁一作揖,“司令,郭家虽然已经搬到南京,但仍有子嗣留在香城,这场火灾,闹得香城路人皆知,咱们若不给补偿,怕是……”她说着,便转身朝向门口,“马老板,把人带进来吧!”
随着方思齐的说话,就见马向阳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三人,两位妇人、一位中年男子。
马向阳身着金丝盘龙褂,梳着大背头,一脸目中无人,他进来后,凶光直接射向舒瑶。
小贱人,今儿你又落我手里了!
马向阳走到到许攸宁面前,“司令,这三位便是郭家留在香城的后人,他们在得知宅子被烧后,找到马某人,要我为他们主持公道!您也知道的,当时的确是我出门租赁的这房子……”
见此状,许攸宁冷笑一下,心里对方思齐失望至极。
他原本还以为方思齐是刚刚无意中想到的郭家损失,敢情她是早就意识到这点,竟然联手马向阳这个奸商,找来所谓的证人。
只是啊,办丽都舞厅的那位宅子,早就跟郭家没半毛钱关系了。
早在他为了租赁的事找到郭家时,为避免日后再麻烦,他直接买下了那宅子,纵使现在房子烧得不成样子,跟郭家也没半点关系了吧!
“这三人就是郭家人嘛?”许攸宁面色一沉,指着跟着马向阳进来的三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