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表妹,姑妈怎在许家做佣人呢?‘你是白家丫鬟’的谣言在香城传满天,若姑妈又在许家做佣人的事传出来,怕是整个沪上都知道了,话好说,事不好做……”
舒瑶冲舒轻语点点头,“让表姐跟着担心了!”她微微停顿一下,“不过我的确曾在白家做过丫鬟,这也算不得是谣言,至于我母亲在许家做佣人,这话一两句也说不明白!”
她这话一出口,就看舒轻语不悦地“咂”了一下嘴,舒瑶知道自己的解释让舒轻语有些不舒服,毕竟她说的母亲在许家做佣人的事,传出去的确不是很好听,于是连忙又说道:“你也知道,母亲一人带我流浪在外,风餐露宿的,若不做工也活不到现在!”
她轻轻拍一下舒轻语的手,“还是表姐心疼我,等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完,母亲就离开许家了!”
直到这时舒轻语方才长长松口气,“表妹你知道我是为你好就行……你还没结婚,不知这婚后生活的艰辛,一言一行都可能成为婆家人拿捏你的把柄!”
她说话时不由地想起伤心事,当年若不是她未婚先孕,也不至于被夫家低看一眼,明明是能做少奶奶,却稀里糊涂做了姨娘,可怜从香城到沪上几百里,强龙压不了地头蛇,娘家人想去给撑腰,估计还没到家,婆家那边就原形毕露了。
若舒瑶真的跟许攸宁水到渠成,有许攸宁这位香城的司令做靠山,看日后婆家人还敢欺负她。
“嗯,我懂,我知道表姐是为我好!”舒瑶语气诚恳,“哦,对了,表姐你说你刚回沪上……是为我母亲回来的吗?”
“嗯!”舒轻语先是毫不犹豫地答应,旋尔又觉得这么肯定不大恰当,连忙又解释,“也不全然,本是因祖母生病,我特意回来看看,回来后才知祖母得的是心病,她老人家一直惦记的是姑姑,正所谓这心病还得心药医,这不,昨天听说秋仁甫……额,就是秋局长回来了,还是回来娶妻的,这不,祖母非闹着要去讨个说法!”
舒轻语本是只呼“秋仁甫”的名讳,忽又觉得不妥,连忙改口称呼“秋局长”,“结果,到了秋家才知道姑姑竟然在许家做佣人,瑶瑶表妹,你说,姑姑这都到家门口,竟不相认,害得祖母日日夜夜思念,不是我说话难听,姑姑这是大不孝啊!”
“是,是,表姐您说的没错,母亲过家门而不入,的确是她的不对!”舒瑶忙道,“若不是外祖母、舅妈找来,母亲还不知要隐瞒多久!”
舒轻语一愣,“表妹,你这话的意思是说,你并不知道姑姑的事!”
舒瑶点头,“母亲从未跟我说过她以前的事!”
舒轻语脸上写满了欣喜,她想起秋仁甫跟舒瑶的关系,瞬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那你也不知道你父亲是谁咯?”
若不是经历了许攸宁相框的暗示,听到舒轻语这么问,舒瑶定会激动地追问个不停,但此刻的她却心如止水,眼看着舒轻语一脸兴奋,她也只能配合的摇摇头。
“哎,表妹啊,你父亲就是秋仁甫秋局长啊!”
“秋局长?”舒瑶故作惊愕,但她本就不擅长掩饰,在反问后,赶紧把脸侧到一旁,不跟舒轻语对视。
“是啊,就是秋局长!”舒轻语脸上露出你别不信的模样,“哎,你也真是个苦命人啊,可怜你跟他相见不相识啊!”
舒轻语心里这个懊悔啊,若她能提早知道舒瑶就是她姑姑的女儿,她在丽都舞厅便介绍他们父女相认,到时,左边许攸宁是她妹夫,右边秋仁甫是她姑父,夫家肯定高看她一眼。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你姑姑年轻时的事啊!”舒轻语拉住舒瑶的手,开始把舒燕琬的故事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舒燕琬是沪上一枝花,追求者络绎不绝,其中以秋仁甫跟另一当兵的追的最紧,后来,舒燕琬答应了秋仁甫的追求,可结婚后才知,秋仁甫身旁的通房丫鬟早已为他生了两儿子,她受不了刚做“新娘”就要当“娘亲”的打击,更无法接受秋仁甫的欺骗,两人的争吵不由地多了起来,又因婆媳关系不和睦,最终在舒燕琬生下孩子百天后,矛盾爆发,婆婆污蔑舒燕琬与那当兵的私通,秋仁甫一怒之下将她撵出秋家。
被夫家撵出来后,舒燕琬无颜回娘家,便带着孩子流浪在外,后来,丑闻的另一主角,那个当兵的回沪上娶妻,众人才知,那当兵的自从被舒燕琬拒绝后,他再也没回国沪上,跟舒燕琬私通更是无稽之谈。
这时的秋仁甫才知自己污蔑了舒燕琬。
“真相大白,姑姑受此侮辱且下落不明,祖母自然不甘心,经常上秋家要人,迫于压力秋局长承诺,若找不到姑姑,此生绝不再娶妻,本以为两家的恩怨就此无牵挂,却不想他突然传出迎娶新妇的消息,祖母自然不能接受,便带我跟母亲去讨要说法!却得知姑姑在许家做佣人的消息!”
“现在想来,秋局长定是早已经知道你跟姑姑的下落,方才打破承诺迎娶新妇!”舒轻语说到这,用力握了握拳头,“现如今姑姑已经回来,他再想娶正妻没那么容易!”
没那么容易?!舒瑶心一震,她听出舒轻语的意思是说,舒家打算在秋仁甫的大婚当日给母亲讨要说法?这怎么可以?
一边,方琦打算邀请自己跟母亲去做她娘家人,给她撑腰。
一边,舒家人要为蒙冤被迫离开秋家的母亲讨要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