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觉得孤男寡女呆在一室,难免有些尴尬,况且今天又是这么重要的场合,若闹出绯闻不大好,沈涵飞于是摆摆手表示不进去了,他站在了棚外,算是给她当守卫。
舒瑶见这小棚的空间着实有限,便不在坚持,屈膝直接要坐下,屁.股这才刚触碰到藤椅,舒瑶就感觉被什么膈了一下,她赶紧站起来,却见凳子的红布下有凹凸。
她刚伸手要揭开红布,却闻身后传来海妈妈儿媳妇的声音:“我的天啊大小姐,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呢,你怎在这里面呢,老爷现在祠堂等着你呢!”
舒瑶有些诧异,不是秋仁甫安排自己在这的嘛,怎还说找不到我!
她收回正要解开红布的手,刚转身走出小棚,海妈妈这儿媳妇一把就拽住了她,“大小姐快,再不去祠堂可就误事了!”
舒瑶见她急得额头都冒汗了,便没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小棚里,赶紧随着她朝祠堂赶。
沈涵飞见状,长吁一口气,心想自己今天的任务算是顺利完成了,驻足目送舒瑶离去。
海妈妈儿媳妇却突然转回身道:“沈副局长,您也一起吧!”
沈涵飞摇头:“秋家祠堂那是私人场所,这门外门里围着的人也都姓秋,我一外人……”
“沈副局长,这是老爷安排的,您就一块儿来吧!”海妈妈儿媳妇是真的着急,撂下这话就拽着舒瑶朝祠堂赶。
她能不着急嘛,一刻钟前仆人就来通报,说大小姐已经来了,祠堂里便开始点起香火,按照秋家的规矩,所有的仪式都要在这一炷香燃尽之前完成,眼看着香都要燃烧了一半,舒瑶却还没进来,秋仁甫方才让她出来寻找。
到底是哪个不着调的下人,竟让大小姐在那门口用来登记来客的小棚里,若是错过了时辰,谁能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沈副局长,您快点啊!”海妈妈儿媳妇边走,边又回头朝沈涵飞道。
沈涵飞琢磨,看来这女仆说的不是假话,否则她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大声说话。
想罢,他便离开小棚,随着舒瑶而去。
也就在沈涵飞转身离开后不久,一道黑影进入小棚,他直奔那铺着红布的椅子,直接撩开红布。
椅子上,赫然放着一把黑色的手枪。
……
祠堂里,烟火渺渺,秋家众位祖先的排位赫然摆放正前方。
一个布满岁月沧桑的莲花鼎里,三炷香正缓缓地吐着烟气。
舒瑶一进门,就被要求跪在了桌前的蒲团上。
沈涵飞则被海妈妈儿媳妇引到了靠近门口的位置上。
作为外姓人,就这样出现在祠堂里,沈涵飞心自然是忐忑的,当他坐好扫视过祠堂里的众人后,不由地大吃了一惊,因为除了秋仁甫外,就只有一位头发花白的秋姓祖老,其余的全是沪上有权有势的大佬。
沪上跟香城相隔不足四百里,两地的规矩怎差这么大!
认祖归宗这么大的事,不是应该族里自行解决嘛,怎会邀请这么多外人。
海妈妈儿媳妇见沈涵飞不住地扫视祠堂的众人,忙在一旁小声解释,原来秋仁甫是现在秋家辈分最高的,族里根本找不出他的长辈,而坐在秋仁甫身旁的老者,别看一把年纪了,按辈分他还是是秋仁甫的侄子,待舒瑶认祖归宗后,两人要以兄妹称呼。
但认祖归宗毕竟是件大事,故,秋仁甫便请来沪上有名望的人见证。
听完海妈妈儿媳妇的解释,沈涵飞方才松了一口气,真没想到舒瑶还是萝卜不大,长在辈上。
随着沈涵飞的落座,秋仁甫站了起来。
他踱步走到香案前,接过一旁管家递来的三炷香,双手举过头顶,“吾公原籍西城梧桐,康熙十六年,弃农从军,至沪上,遂为家,至今已有二百余年,小女,盛瑶,生于辛丑年,即光绪二十七年壬辰月庚辰日,世事无常,随母流浪再无十余年,树有根,水有源,今日归来,拜谒先祖,了全心愿,忘先祖勿怪。”
言毕,举着香,鞠了三次躬,然后把香插进香炉。
管家又上前,手拿三炷香毕恭毕敬递给舒瑶,舒瑶接过来,如秋仁甫一样行了三次礼,起身也将香插进了香炉,随后,又跪回到蒲团上。
这时,秋仁甫的侄子,那个一个六十出头的老者,戴上老花眼镜站了起来,她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拿着族谱,站在了舒瑶面前,却听他哑着嗓子道:“舒氏于辛丑年壬辰月庚辰日,生女盛瑶!入族谱!”
随着他的这声吆喝,却见他快笔急书,在族谱上匆匆书写。
话落笔停。
他将笔递给管家,随后双手呈到秋仁甫面前,在秋仁甫查看后,族谱依次递向坐在祠堂两侧的人,让他们一一查看,算是给舒瑶认祖归宗当个见证。
族谱几经传阅,递到了沈涵飞手上,他仔细查看,确定舒瑶以秋盛瑶之名确实成为秋家一员,方把放心地把族谱递出去。
拿着族谱的手伸出的瞬间,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前面,平静的心却又“咯噔”猛得跳了一下。
因为他注意到,许攸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