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红小记[一]

的地点和暗号后，轻舟迅速的离开了。

    寂寞垂头丧气的从法租界巡捕房里出来，他已经接受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的盘问，按照法国的法律，巡捕也只好把他放了出来。

    寂寞擦擦汗，躲过一辆疾驰的汽车，然后轻轻的骂了一句。

    巡捕房的人倒没给他什么苦头吃，只是翻来覆去的相同或近似的问话却足以搞的他快要疯了。如果不是现在把他放出来，说不定他会把什么都说出来。

    再看一眼刚才过去的汽车，别人都是黑色的，这辆却是蓝色的，通体的蓝色，连轮子都似乎有点泛蓝光。寂寞又看了这一眼，就没兴趣看了，要赶紧回酒店去休息一下，否则哪有精力来应付下面的事。

    叶海死了，轻舟逃了，石头到现在还没有踪影。寂寞忽然笑了笑，石头是再也见不到叶海的面了。

    可是，石头又能不能见到寂寞的面呢？寂寞只好又笑了一声。酒店已经到了眼前。

    路过池塘，只见两个侦探用深沉的眼光看了看他，随即又转向别的地方，寂寞加快了脚步，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好，并没有因为叶海死了而取消房间。寂寞大步走进房间，反手关门，打开酒柜，随便拉出一瓶酒来，对着瓶子猛灌一气，扔掉。然后把自己也扔到床上。

    很快，他就合上了双眼。

    似乎太容易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黑影如鬼魅一般闪到了寂寞的身旁，看了又看，随后飞快的从背后拔出一柄短刀来。一柄精芒四射的短刀，刀身上流动的光华，似乎可以把整个房间都照亮。

    然后，如疾风劲箭般，对准了熟睡中的寂寞，一刀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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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舟已经躺到了一间很小的旅馆里。

    打发走了几个难缠的小姐，他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今天问了几个在人面熟的朋友，得知北京方面并没有派人来上海跟租界交涉，总算放心了一些，也敢出去闲逛一下，却怎也不能再涉足那酒店的险地。

    实在太凶险了，花旗银行真不是盖的，十三道防护措施，就算是轻舟，在破了十二道之后也无能为力了。

    轻舟又摸了摸胸口的袋子，里面装着九颗宝石，是用来送给蓝水的。想起蓝水，轻舟忽然没了睡意，这个姑娘太特别了，是圈子里从没有过的人才，若上次有蓝水相助，定不会那样灰头土脸的窜出来。

    蓦得一声枪响，然后又是两三枪，轻舟不禁打了个激灵，难道？难道？

    不过他很快就不再猜想了，因为枪声响过之后，这世界又归于沉寂。那边是日租界，或者是日租界里面的响动罢，这阵子是多事之秋，英法租界这边还算比较平静，日租界里面倒天天有中国人被杀。

    “狗日的小日本！”轻舟骂了一声，翻身再睡。

    可是窗边忽然一阵轻响，轻舟不动声色，睁开一隙眼睛看着窗户。他知道现在不能动，一动，就可能有冷枪打进来。然后他看见窗户被轻轻打开，一个人影轻轻钻了进来。像片叶子般飘落在地，然后一只枪悄悄伸出来，对着轻舟的脑袋。

    那人道：“不准出声，出声姑奶奶就打死你！”声音很轻，不过却很坚定。这是个女人。

    轻舟把剩下那一隙眼睛也闭上，他的呼吸本来就很均匀，现在还是那么均匀。他在计算着，若他一拳击向那拿枪的手，到底是他的拳先到，还是枪先响。最后他确实，根据那女人的功夫，一定会把手缩一缩然后开枪的。

    所以，他就继续装睡。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被子被掀了起来，那女人道：“懒猪一只！”一只手铐飞快把轻舟双手铐上了。然后轻舟硕大的身躯被摔在了地上。

    轻舟反而安心了，这种他在数吸间便可以打开的手铐显然并不适合用在他的身上，这女人一定不是冲着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