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老丈如果早些天来,购买军债倒是非常容易,然因朝廷内部对发行军债一事心存疑窦,待钦差大臣尚未到来调查清楚之前,我们银行是不能再对外发行军债的。”
青衣老者眉头一拧,颇为生气的言道:“朝廷那些相公身居高位,个个都是些尸位素餐之人,吾等老百姓愿意购买军债借钱给振武军,与他们何涉!”
崔文卿心头一直也是这般作想,闻言不禁点了点头。
见状,青衣老者眼眸中厉光一闪,似笑非笑的言道:“崔行长,你看要不这样,虽则目前朝廷有所禁令,但咱们可以暗地里私下交易,你偷偷将军债卖给我,而我偷偷将银两拿给你,这样天不知地不知唯有你我知晓,不知你意下如何?”
闻言,崔文卿心头一跳,惊讶道:“老丈,这么做可是违背朝廷禁令的啊。”
“是有如何,富贵险中求,只要咱们小心翼翼,谁会知晓。”青衣老者继续不放弃的言说。
崔文卿微微思忖了一下,心头忽地一凛,望向青衣老者的目光中多了一丝不可察觉的了然之色,此际正容言道:“老丈为国为民之心容在下谢过,不过既然是朝廷禁令,那我们银行也只能坚决服从执行,岂能赶出这种背地交易,阴奉阳违之事?如此一来岂不乱了法度?”
青衣老者面露错愕之色,继而冷笑道:“崔行长,这可是五万两银子啊,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动心?”
崔文卿毫不犹豫的言道:“是,朝廷法度面前,五万两银子不堪一提。”
听到崔文卿居然要将这么一只肥羊放走,一旁默不吭声的吕惠卿登时就急了,急声言道:“崔行长,在下觉得这笔资金数目这样巨大,加之老丈一片心意,我们应该考虑变通才行,岂能将老丈的好意拒之门外,这不是老丈寒心么!”
崔文卿转过头来,皱着眉头言道:“惠卿兄,经略相公和折大都督早就已经言明,在朝廷钦差没有到来之前,吾等不可再乱发军债,莫非你忘记了不成?”
吕惠卿却不记得童州何时说了此话,在他的记忆中,童州一直对朝廷的禁令暗觉不满,眼下如此一笔巨大的金额,就这么放弃也实在太可惜了。
他有心在童州面前立功,连忙沉着脸言道:“崔行长,这么大的事情,咱们还是向经略相公以及折大都督禀告一番再做定夺,不知你意下如何?”
青衣老者亦是颔首道:“对,还请两位能够体谅老夫的一片苦心。”
崔文卿不为所动,面上神色甚是冷然:“吕副行长,法度就是法度,绝对不能逾越,这笔钱我们真的不能收,所以也用不着请示经略相公以及大都督。”
听到此话,吕惠卿立即就急了,心内更是涌出了深深的不满。
童州让他前来这劳什子的河东银行之时,他本就有些抵触,特别顶头上司又是一个未及双十,且无官身的青年,更让他大感郁闷憋屈,甚至更有一种深深的屈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