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人

    天色渐暗，孟宴一路疾驰下山，要去寻找秦远山的尸体。

    一边回忆着具体的位置，一边调整着方向。

    很快，孟宴找到了秦远山的尸体，在山脚一处离河边不太远的地方。

    经过雨水的长浸泡，尸体有些浮肿发白。

    此时，秦远山眼睛还怒睁着，表情中还残留着痛苦，让他的脸看起来格外扭曲。

    孟宴扶着秦远山的尸体，沉默不语，随后腾出一只手抹过秦远山的脸。

    将面部的线条抹平，让双眼闭上。

    孟宴很想说一句“我为你报仇了”，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孟宴在想，若是当时没有让秦远山走，而是跟着自己，或许秦远山就不会死了。

    孟宴下意识的忽略着，那时玄种根本没有成形，完全不是秋项明的对手这个问题。

    事实上若是没有秦远山无意间拖延的时间，死的就不是秦远山，而是他们两人。

    将秦远山的尸体抱起，孟宴转身向山上而去。

    速度很慢，一步一步地向上爬着。

    周围完全黑了下去，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就如孟宴的此时的心情。

    孟宴一步一步踏的很稳，黑暗并没有对造成阻碍。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孟宴到了他的目的地，正是他之前呆的那个山洞。

    站在山洞前，孟宴默然无语。

    现在，关于破碎之地的两段记忆，汇聚在一起了。

    进入山洞中，把秦远山的尸体平放在石床上。

    洞顶上，孟宴昨晚点亮的珠子，此时依旧不知疲倦地亮着。

    孟宴一挥手，一道灵力飞出，带着劲风击中了珠子。

    珠子“嘭”的一声碎开，山洞中重新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孟宴注视着秦远山的尸体，时间慢慢流逝。

    直到洞口灌入了呼呼的风声，将安静得可怕的环境打破。孟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秦远山的尸体。

    这一刻，孟宴突然觉得秦远山很安详，似乎去另外一个世界后，他很快乐。

    出了山洞，孟宴来到侧边石壁旁。灵力激荡间，一掌拍在石壁上。

    一阵剧烈的颤动后，里面响起石头砸落的声音。

    山洞渐渐坍塌，石头滚落，将山洞掩埋。

    烟尘散尽，再也看不出曾经的山洞。

    孟宴转身离去，径直来到河边。

    然后在河边一块石头上坐下，看着脚边流过的河水，静静发呆。

    似与黑夜，渐渐融为一体。

    ……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孟宴还一直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几只渔鸟飞过，扑落河面，溅起水花，波纹远远散开。

    孟宴回过神来，站起身，看着天空的渔鸟。

    “是时候，回修行界了。”

    喃喃自语，孟宴曾经设想过回修行界时是怎样一种情绪。

    他做了很多想象，但当事实发生时，依旧超出想象之外。

    不愿再多呆下去了，孟宴决定现在就开始，离开这里。

    其实，修行界的人想要到破碎之地来，并不容易。

    在修行界中，流传着上古建造的能突破空间壁垒的传送阵，但全部把持在那些大宗门手上。

    他们共同约定，并不允许有任何人通过这些传送阵去往破碎之地。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无尽岁月中天然存在的传送眼。

    只是每发现一处新的传送眼，必定会引来大宗的窥视。

    当然，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并未落入大宗门之手。

    秋项明便是因此来到的破碎之地，那是他几年之前无意中发现的一处传送眼。

    贪婪让他选择了隐藏，于是之后的几年，这件事就成了他心中最深藏的秘密。

    从那时起，他就对周围产生了戒备。

    慢慢的，成了他修为上的心魔。让他难以寸进，让他两次启灵接连失败。

    然后，秋项明通过传送眼来到了破碎之地。

    世间因果，正是如此让人难以捉摸。

    ……

    至于从破碎之地到修行界，这就比较容易了，并不需要那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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