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了提,让他躺得舒服点儿——动作很温柔,指肚光滑暖和。
这不是护士的手,厉海心想,早上她可没怎么温柔。
厉海耳边传来一个清冷声音:“厉海先生?你好!还记得两天前的事情吗?我们是环城路派出所的警察,我姓倪,旁边是我的同事,你叫他李警官就可以。我们是来了解一下那天骨科医院的情况的。”
厉海冲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眼睛努力睁着,但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能够明白他们的来意。
“护士小姐,他眼睛……?”那个清冷声音在询问。
“哦,昨天醒过来就看不到了。医生早上来看过,没发现问题出在哪儿,今天应该还会做几个眼部的专项检查。”
厉海这次听清楚了,这是刚才叫他“慢点儿”的,早上给他量血压的小护士。
“这样啊,那病人的精神状态没什么问题吧,能接受我们的询问么?”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早上我来的时候,还看到他和他妹妹在喝粥,有说有笑的呢。”
“好的,护士小姐,谢谢你带我们来,你去忙吧,这里有我们就行。”
护士答应一声,她看了看厉海的输液瓶,又调整了一下软管上的按钮,嘴里提醒到:“别问太长时候啊,病人昨天刚醒,医生说要多注意休息。”
“好的,麻烦你了!”脚步声响起,小护士应该是出去了。
厉海又听到一阵椅子在地面挪动的响声,应该是两位警官把病房里的椅子搬到了他的病床边,看来是准备详细问询了。
他听到那个李姓或倪姓警官,小声地和同事嘀咕了几句,还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整个过程中,厉海都安静地聆听着,脸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保持着镇定与沉默。
双方沉默的时间不长,女警官清了清嗓子,她开始发问了:
“厉先生,我们先核实与你一下身份!厉海,32岁,江州本地人,2008年高中毕业到京北城上大学,2011年毕业留在那边发展,有过婚史。今年9月初因为母亲生病,从京北城回到江州,一月后坐火车离开,又在一周后从京北城坐火车返回江州。以上情况属实吗?”
“嗯,对。是9月份刚回来江州的,之后回去京北办理离职等手续。”厉海回答道。
“你在本市还有一个母亲和妹妹,妹妹三年前离婚,和你母亲现居住在江南LC区富民小区。你的母亲一直在做些零工,而妹妹在一家私人企业做财务。”
“这位女警官同志,我打断一下!这次用颜料泼骨科医院刘主任的事情,我妹妹和母亲毫不知情,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如果有什么后果、赔偿,或法律责任,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
“厉海先生你别着急!现在还不到谈什么后果或责任的问题。我们的程序,也是先了解事件缘由,从双方当事人那里还原事实真相。然后根据相关法律法规进行处理,我们不会偏坦哪一方。基于事实出发,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不会连累不相关的人员。我这样说你明白吗?我们继续吧?”
“好的!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厉海放下心中担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