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站了起来,房中的安静似乎再不像过去那样能让他心情平和,他走出了房间,从库房里拿了一坛酒,然后想也没想的一个腾跃,人就上了房顶。对着迎面的深秋冷风寒意,花满楼一时间思绪万千。当日的种种,在他脑海中翻腾不去,心里久存的疑问在听到任盈盈的话时,似乎突然有了丝明了。但真是如此么?花满楼无法作答。因为这一切太不可思议,让人根本无法相信。
东方不败是何等人物?就算是看不见,花满楼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可是,若是真的……花满楼自己也说不清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不论如何,他还是要去一次黑木崖,就算是不上山,他也要去一次。若东方不败真的不愿见他,那一切皆休!他也不必再多有牵挂了。不知为什么,花满楼觉得自己此刻相当矛盾,心里一是想着见东方不败,另一面却又觉得或许不见才好……夜平静过去,花满楼却对月一夜无眠。
任盈盈一早就出现在小楼的大厅里,但让她惊讶的却是花满楼也在,而且看样子是在等她。任盈盈免不了有些尴尬,因为她考虑了一夜,最后决定却还是不想回去。她正愁着不知怎么和花满楼说的时候,花满楼就似感觉到什么似的,带着温和的笑意,用他特有的低沉却能深深沁入人心的温和声音,道:“盈盈还是不想回去么?”
“…对不起,花先生……”任盈盈咬着牙说,她一是自己完全不想回去,另一点却是因为花满楼的话。若是东方叔叔真的不肯见花满楼,那花满楼岂非和她也再没关系了?她却不想这样。再加上东方叔叔若真是那模样,那他会见花满楼的机率几乎就是零!而且,若他真去见了花满楼,那任盈盈可不认为花满楼还能有活着回来的机会。
花满楼微笑摇头,道:“无妨!即是如此,你不去也好。”
任盈盈松了口气,点头道:“嗯!那我能在花先生这里住么?”
花满楼笑道:“当然。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么?我小楼的门永远为你打开。”
“谢谢花先生!”任盈盈感激道。
花满楼笑容不变,却道:“不用谢我,我还想拜托你照顾我小楼的花草。”
任盈盈愣了一下,疑惑道:“花先生?您……?”
花满楼淡声笑道:“我还是决定去一次黑木崖,盈盈,还请你替我修书一封,交与贵教教众,请他们通报东方教主递我的一封信。”
任盈盈完全愣住,脱口而出道:“花先生!你这是为何?”
花满楼转过脸面向庭院,初升的阳光撒在他脸上,金灿灿的尤为俊美,任盈盈看着有一丝失神,而花满楼接着淡然自若的道:“我虽不愿多问江湖事,但却也不想在明知有蹊跷之时,袖手旁观。而且,有件事我还想弄明白……你便不用多问了。”
花满楼虽然外表温文柔和,但凡是他的朋友有如陆小凤,司空摘星却都清楚他的性格。只要是花满楼认定的事,任何人都没法改变他的决定。他绝对会一做到底。所以陆小凤等人从来不会去妄图改变花满楼做出的决定。
而到了这里,即便是物是人非,花满楼的个性也当然不会变。就算是和他相处不算长的任盈盈,也很清楚。所以任盈盈虽然担心,也做不了多的劝阻,只能修书一封,同时还忍不住说:“花先生…您…您可千万小心……东方叔叔…东方叔叔他……”
花满楼点头微笑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说完这句之后,花满楼就收起任盈盈的书信,提起一个昨夜就准备好了的小包裹,施施然走了。临出门的时候,还关照了任盈盈一句:“小楼的花草记得帮我浇水。”
看花满楼的样子,根本就看不出他如今是想去见一个江湖盛传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反倒是像去郊游见见朋友喝喝酒般的轻松……任盈盈依门而立的目送,不知怎么的,却突然觉得,若是这个人的话,说不定真的能改变东方叔叔……也说不定……
几日后,花满楼已然来到了黑木崖下。他在黑木崖下日月神教的一处客栈里住了下来,不过他却没有立刻去找东方不败。反倒是又住了几天,每日在房里细细的想着。至于想什么,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黑木崖下的教众对花满楼并不熟悉,毕竟他不过是上过黑木崖一次,而且经过了两年,黑木崖的势力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因此,花满楼就波澜不惊的被当成了一个性格很好的过往客商。黑木崖的教众虽然和一般客栈里流露的气息不同,多了一股江湖气,不过对一个每天都微笑以对的人,也生不了什么脾气。
直到有一天,花满楼突然对着客栈的教众带着微笑温和的说道:“能否替我传封信给东方教主?就说是花满楼在此候他。”
所有的教众这才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温文似水的男人,他会是什么人?竟然一开口就要见教主?而更让教众们惊讶的却是这个男人居然还带着失踪圣姑的信件?这可真是件大事了!要报与杨总管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