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原委也就清楚了。
楚河又问:“你到底害了多少人。”
梅老板道:“我记不清了,你们可以自己去看。”
几人出了院,在屋后有一处新土,挖开一看,大惊失色。
刁三郎说几十个,这里面上百也有了。
楚河眼尖,一眼看到赶马车的车夫:“他咋也死了呢,就因为藏金子了?”
梅老板道:“他手不老实,犯了我们这一行的忌讳。再说你也不用为他可惜,他自己也弄死好几个乞丐了,死也值了。”
崔寺卿都看傻了。
身为朝中的四品官,做了十几年的礼部侍郎。
原来也能看到百姓居无定所,饿殍满地,当时只恨天地不仁,风雨不顺。
真没想到,论害人,天灾不如人祸。
“可惜我每天都教育百姓知书达理,学习孔孟之道。”
“从没有教过百姓,如何在乱世中苟活。”
周伶道:
“这也不赖你,你教的东西,大家要是一起学,一起遵守最好。”
“只可惜啊,这坏人、恶人从不学,也不信。谁信谁吃亏。”
沈幽闻道:“难道说是教书育人是无用的,甚至是愚民的?”
楚河道:“也不能这么说,只是那书中、礼中,教会我们善意面对众生,只是没有教我们对抗恶人的方法,仿佛世上没有恶人一般。时代变化了,教书育人要与时俱进。”
崔寺卿叹道:“好一个与时俱进,如果我还是礼部侍郎,我一定要重建一个与时俱进的教……”
这时候梅老板忽然喝道:
“你们到底是谁?”
“你是礼部的崔侍郎?”
说罢指着崔寺郎等人大骂。
“我方才吃醉了酒,晕晕乎乎,真以为你们是天神降临,没想到是装神弄鬼。”
“你这崔侍郎不知道自己半斤八两么,皇帝把你贬到鸟不拉屎的大理寺,是让你去那养老,你以为你这糟老头子能破案子吗?”
一番话,戳了崔寺卿的肺管子。
气得老头瑟瑟发抖。
沈幽闻冷笑道:“梅老板,不要再想着困兽一搏了。此时人赃并获,你擦擦脖子等着明天午门斩首吧。”
周伶道:“没错,老百姓屙的尿会灌满你的脖腔。”
这几句话连威吓带嘲讽,气势上扳回了一城。
梅老板气急而笑。
“姓崔的,我不和你们辩白,你看着吧,大魏哪一个敢斩我。”
众人证据都已经收集妥当,也不和他嚼舌根。
把那埋人的土坑,暂时先盖好,用杂草掩藏。
把梅老板和刁三郎及一众打手,押解在马车上。
把两个女子带回做证人。
让那些劳工先吃饱了饭,有愿意跟车走的,回去做证人,不愿意跟车走的,自由自便。
楚河念动咒语,收了纸人。
沈幽闻坐在马车车辕上,点着灯笼,路上就把文稿写就。
走到半路,众人停下马。
楚河道:“以往我人微言轻,在众位面前唯唯诺诺,不敢放言。但是今日事关重大,不同以往,今夜若邸报刊了这份文稿,明日一早,百姓皆知其中勾当,此事又涉及到四方强大势力……”
周伶道:“没错,吾辈发声者,触人私利,有生命之忧。”
崔寺卿果断道:“我是大理寺寺卿,执掌大魏天下之公平。我若惜死,枉视歹人在百姓心头吸血,把大魏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上,届时天下倾覆,纵然死后,我有何颜面去见阎罗包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