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老鸨端上了盘子,上面放着一个酒壶。
刚一到,云笑就闻到了里头的酒香味儿。
“好酒啊。”他情不自禁赞道。
“那可不,这是我二十年的陈年梅酿。”宁怀说道,将酒壶推到云笑面前,“喝两口尝尝,一般人我可不拿出来的。”
云笑迫不及待给自己斟了一杯,喝得眯起了眼睛,抿了会儿,而后砸着嘴长哈一口气。
“不错!”
这边正喝着酒,忽而之间大堂多了一股喧嚣之声。
原来是外头又来了一批人。
这批人拥簇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往大堂中央走去。
那是在最中央的清池上面。清池不大,在大堂中间,颇有风雅滋味。
宁怀伸长了脖子,瞧了一眼来人,直接蹙起了眉,一脸嫌恶。
“妈的,他怎么来了。”宁怀嘀咕了一声。
云笑之瞟了一眼,“他是谁?”
“谢仇。”宁怀嫌弃地说道,“丹城城主的儿子,出了名的痞子流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哦。”云笑不在乎地应声,也仅仅是瞟一眼,便美滋滋地继续喝自己的酒了。
那谢仇在众人的拥趸之中大喇喇地坐在了大堂中央。
高呼着今日的花魁娘娘是他的囊中之物。
“谁他妈今天敢跟我抢,我挖了他的眼睛剁了他的双脚!”
“听到没有?!!”谢仇大声呼道,一脸嚣张和肆无忌惮。
话音落下,本来大堂之中都是来争夺花魁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挖人眼睛剁人手脚的事儿,谢仇干得可不少。
一时间热闹的大厅都沉默起来。
谁也不敢发声。
安静之中,一声响亮的酒嗝突兀的响起。
谢仇蓦然回望,就看到了坐在最角落的一个陌生面孔的人。
那人谢仇不认识,但他旁边的人,化成灰谢仇都认得出来。
“宁怀,你爹给钱给你了吗?你也配来这儿看花魁娘娘?”谢仇鄙夷地看着宁怀。
宁怀本来搂着香玉一脸陶醉,听到谢仇的话就黑下了脸。
就要开口辱骂,又是一声响亮的酒嗝。
这下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打酒嗝的人——正是坐在宁怀旁边的陌生面孔。
打了两个嗝舒服多了,云笑很满足,他端起了酒壶继续倒酒。
“宁兄,这酒真棒。”云笑由衷地说道。
宁怀还没来得及开口,谢仇的脸就黑了下来。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竟敢无视他!
“你他妈的……”
话还没说完,一阵笛声响起。
“来了来了,花魁娘娘要出来了!”旁边响起来此起彼伏的窃窃声。
所有人都忘记了刚才的插曲,纷纷翘首以盼地看向高台。
谢仇也收起了情绪,期盼地看向高台。
须臾,那高台上浮起雾气,琴声笛声笙声俱起。
雾气之中,有曼妙身影隐隐绰绰,时现时隐。
身影在一声鸣啼中一扭,高台上的花苞开始绽放。
即使没有看到人面,即使只是一个背影,即使只是一个扭动,就风情万种。
足以让下面的人尖叫捧场。
宁怀两只眼睛珠子也快掉下去了,此时一抹嘴角的口水,大呼,“不愧是花魁娘娘!”
“真他娘的得劲儿!”
云笑眼皮子也没有抬,光顾着美滋滋地喝手里的陈年梅酿。
一曲起,那妙曼身姿开始舞动,虽然急弦琴声和密集鼓点翩翩起舞。
大堂众人都陶醉其中。
宁怀的口水都快流到了桌子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堂中突然一阵响亮的呼声。
原来是那花魁娘娘已经舞毕,此时要丢绣球了。
花魁娘娘的绽放日,便是以绣球定主。
并没有抢的规矩,而是花魁娘娘丢到谁,谁便是主。
一般情况下,花魁丢向的,自然是有钱的富人。
厅堂之中所有人蠢蠢欲动,兴奋不已。
谢仇站在厅堂的最中央,袖子都撸起来了。
他可是觊觎花魁柳舒儿好久了!
光是今日提前给老鸨的钱,他就出了足足五千金!
所以今日柳舒儿的初夜,他势在必得!
只不过……台上所有翘首以盼的柳舒儿,微微偏头,目光却是落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角落中,一个年轻男人,闷头喝酒,抿一口,咂一口嘴,然后一脸惬意。
似乎这世上让他在乎的,只有面前那一壶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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