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脉的血。还有地上不断翻滚着的人头,和某个不幸的人的手臂或是大腿,他们堆积在地上,像是恶魔撒旦的餐盘。
似乎有无数亡魂徘徊在战场上,发出尖厉而不甘的嘶吼,它们提着自己的头,或者是某截肢体,撕心裂肺的控诉着还活着的人。
法军猛烈的炮火无数次撼动着这片土地,地动山摇中爆炸巨大的力量几乎扭曲了周围的空间,撕裂了一具具血淋淋的躯体。它们在一次次轰炸中,喧嚣的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四个奥军师团的撤退渐渐变得混乱,他们被骑兵一直完全赶出了马伦哥。再一次,我们完全占领了马伦哥小镇。
而前方,奥军连预备队都全部投入了战斗,加上之前的四个师,一共十万人的兵力,预谋着反攻。
蒂里耶堡
法军发动了最后的攻击,绝大多数军队都冲过了桥,他们与对面残余的路易十八军队厮杀在一起,而侧翼足足两万骑兵突然杀了出来,路易十八的军队几乎在瞬息间,就被彻底摧毁了。
傍晚时分普鲁士人感到的时候,看到的也只是路易十八曾经浩大的军队狼狈不堪的遭到法军的屠戮,保王党人如同割麦子般一片片倒下去,喷涌而出的血再次加深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
似乎听到战场上,不知从那里传来了歌声。
是一首悠扬哀伤的古老民谣。似乎有人跟着唱了起来,接着更多的保王党人,低声的吟唱着。他们在刺耳的枪声中倒下时,还挣扎着发出最后一个音。
这是一首关于家乡的民歌。他们低声歌颂着,如同着了魔一般无休无止,整个战场上都充满了这种悠扬的吟唱。
在他们的歌声中,悲凉的气氛像是突然间出现在整个战场上,用一种难以阻挡的魔力,抵挡住了死神锋利的镰刀,抵挡着或者说是拖延着他的最后一击。
仿佛一块巨大的树脂从天空中的某一处落下,粘稠的将所有人的包裹其中。声音沉闷的在里面折射着,回响着,发出一阵阵共鸣。
他们又要离开这里了,离开本属于他们的故乡,前往远方,大海的对面。那个冰冷潮湿的,冷漠淡然的,异乡国度。他们中不少人已经有四五十岁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回来了。
曾经在同一片天空下生活的人,此刻举着枪,要将他们驱逐。
当路易十八站在高地上,看到近千米外兵败如山倒的狼狈场面,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蒂里耶堡最后那颗夕阳在兵戈中无休无止的剧烈燃烧,它刺眼的红仿佛要滴出鲜艳欲滴的血。保王党人最后的希望,和路易十八残存的执念,在浓浓的刺鼻火药味与尸体冰冷的气息中,终成了徘徊在法国上空久久不散的苍白幽灵,如过街之鼠般人人喊打。
微微有些暖意的风在这个傍晚,似乎永远无法驱逐,那些固执的,可怕却也可悲的,幽怨的灵魂。
包括着整个战场的巨大树脂凝结成了琥珀,然后在拿破仑冰冷的目光中,被他摔得粉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