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栾川拿着电话抿了抿薄唇,脸色又黑了几分。
“你接不接电话?!”
“不接!”
“我最后再打一次,你别欠收拾。”
“别,我可不敢劳驾川哥您,省省电吧,反正你打过来我还是会挂掉。”
“你敢?”
“不信你就试试呗。”
许韵躺在床上,一边侧耳听着隔壁房的动静,一边幼稚的和手机对面的某人进行短信拉锯战。
季栾川气的牙痒痒,可就是拿她没办法。
他在酒店房间里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来回踱步,低头摸了根烟,想点燃,可一想到不知去向的许韵,又攥在掌心折断。
手机收件箱里安静下来。
他咬了咬后槽牙,重新拿起手机编辑短信。
“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
“无可奉告。”
“……有事儿见面说,你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知不知道?”
想着手机对面季栾川焦躁的语气,许韵闷塞的心情稍微好了点。
她抿了抿唇,说,“你过来齐悦怎么办?你要把她扔下?”
“人家可是专门来找你的。”
季栾川盯着短信框的文字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一下。
“原来你在吃醋。”
许韵耳朵一热,恼羞成怒。
“我有什么可吃的,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自恋是病,不治就会像你现在这样病入膏肓。”
“我劝你还是先去医院看看。”
“……别闹,先把地址发过来,你现在不能一个人在外面。”
季栾川的意思许韵明白。
他们刚和坤子那边闹掰,这里又是坤子的老窝,在没有找到隐蔽的地方之前,他和她任何一人单独在外面游荡,都有一定的危险。
如果再被坤子抓回去,或许他们就没这次这么幸运能活着出来了。
陆晨那边派来支援的人还没到,小五也还没来得及汇合,季栾川的担心不无道理。
许韵虽然心里不爽,可公私还分得清。
想了想,她把现在的客栈地址和房间一起发了过去。
季栾川收到短信,很快和齐悦打过招呼,从酒店里离开。
齐悦看着那道挺拔矫健的身影在滂沱雨幕中渐渐消失,勾唇笑了下,直到黑点儿彻底不见,才转身给公司的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我这次的休假要延长半个月,等忙完再回去。”
————
许韵在客栈昏黄的房间里等了好久,隔壁都没有传来一点儿动静。
期间,她下楼问了一次客栈老板。
老板说,“那个房间的旅客行踪不定,我也不清楚。”
“不过听之前值班的员工说,他好像出去了。”
既然房都开了,许韵决定继续等,等到裴晋南回来为止。
裴晋南没等到,季栾川倒是很快赶了过来。
他敲开许韵房间门时,浑身湿漉漉的,像被一盆水兜头而下浇成了落汤鸡。
可这只鸡,还挺帅。
“愣什么,不想让我进去?”
他挑眉瞥一眼许韵,漆黑的眼睛在发光。
许韵淡哼一声,给他让开一条道,让他进来。
“你还知道我不想让你来啊,很有自知之明嘛。”
“啧,我闻见一股千年陈醋被打翻的味道。”
“那是你的错觉。”
季栾川看着她,深邃的眼底有淡淡的笑意一闪而过。
他的眼睛本就生的好看,这样定定看着,看的许韵有些慌乱。
她抿了抿唇,重新爬回床上,说,“你先去洗澡吧,洗完出来我跟你说现在的情况。”
“也行。”季栾川认同的点点头,很快就转身向狭窄的浴室走去。
客栈里清甜的花香愈发浓烈,隔着一道门板,许韵都能闻到玫瑰凛冽的香气。
浴室里水流哗哗,她躺在床上,双手枕头望着天花板,望着望着,竟然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
有点心猿意马。
尤其是当季栾川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时。
他大喇喇坐在她身边,没有一点儿以前避嫌的样子。
许韵往床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出一块位置。
她故意的疏离幼稚又明显,季栾川心里好笑,抬眸想说点什么,可对上她微抿的薄唇,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儿,又换了一句。
“说说什么情况,你怎么忽然从酒店里出来了?”
许韵说,“我找到帮那个黑市老板打官司的律师了,所以过来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你怎么查出来的?”
“我一个在公司的朋友帮忙查的。”
“靠谱吗?”
“当然靠谱了。”许韵抬头看他,“你在怀疑什么?”
季栾川擦着头,侧耳听了听门口的动静,这才说,“我怕你消息来源不可靠,被人坑了。”
“你想想,你从酒店来这里等了多久,隔壁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怕这是个陷阱吗?”
许韵拧了拧眉,“应该不会,这律师我认识。”
季栾川挑了挑眉。
可一想到她的职业,又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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