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去医院。
去医院。
一定要在他从手术室里出来之前赶到医院!
怎么会出车祸呢。
坐在飞驰的出租车里,许韵全身都在颤抖。
她不能想象,昨天还在医院和派出所门外跟她争论的那个男人此刻会了无生气的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她也不能想象,被车撞翻的瞬间,他会想些什么。
胡清发过来的照片里,季栾川满身是血的躺在救护车上,两只胳膊垂在铁架上,整个人毫无生气。
有人在给他做心肺复苏,也有人在给他手忙脚乱的戴氧气罩。
铺天盖地的绝望从心底涌了上来,她看着胡清发来的那条短信,心像被人一刀一刀生生割成碎片。
胡清说,季栾川是为了追你才出的车祸。
为了她。
又是为了她。
想起他冷硬俊朗的眉眼,许韵心里绝望到了极点。
她捂住眼睛,干涩的喉咙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只是生疼。
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撕裂般的生疼。
她告诉他,你不要有事儿。
也想告诉他,你等我回去。
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只要你好好的,怎么样都行。
可这些他都听不到,她也没有机会说给他听。
窗外冷风凛冽如冬,许韵的脸和身体被窗缝里刮进来的风割的生疼。
她不知道司机是怎么把车停在医院门口,她又是怎么跌跌撞撞冲到手术室门前的。
她到的时候,小五和胡清正焦灼不安的等在手术室门口。
一个不停的来回踱步。
一个抱头坐在长椅上,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韵听见自己嘶哑着嗓子问,“他怎么样了?”
回答她的却是寂静无声。
胡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脸痛苦的小五,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五抿着唇,好半天才抬头看一眼她说,“不知道。”
“我们也不知道。”
“医生刚才出来,叫人送了好多血浆进去,说让我们等,手术时间要加长。”
说完,小五不再吭声,也不看她。
许韵手指扣着墙壁,左腿传来钻心的疼。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顺着墙壁滑坐在了地上。
胡清虽然气她任性执拗,可此时看到她一脸惨白无神的样子到底于心不忍。
“你别想太多,他会没事儿的。”
许韵知道她在安慰自己,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她手抖得厉害,大脑一阵接一阵的嗡嗡作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晕厥过去。
胡清攥住她的胳膊,把她连拖带拽安置到旁边的长椅上,刚想说点什么安慰安慰她,手术室的大门忽然被人从里面猛地推开。
是主刀医生。
许韵蹭一下从长椅上站起来,又因为腿脚不稳再次跌了回去。
小五连忙起身冲了过去,“怎么样了医生?”
“我川哥怎么样了?!”
医生取下口罩,“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许韵被胡清拽着站到医生面前,急切的重复了一遍小五刚才的话。
“他到底怎么样了?”
“手术顺利吗?”
医生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很快脱下手套,“手术一切顺利,你们不用担心,”
“病人很快就可以推回病房,你们可以回病房等着,也可以在这儿等着陪他一起回去。”
“另外家属记得去补一下住院费。”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麻药退了就醒了,这个不用担心。”
胡清猛地松了口气。
再看许韵,她卡在嗓子眼里的哽咽终于呜咽出声,像个重获至宝的孩子,靠在墙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也没有这么后怕过。
他的劫,却令她劫后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