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是巧合?
沈度看他脸色有点阴郁,装作不经意开口:“再过几天是薛家老爷子的大寿,按惯例都会送请柬过来。以往不一定会过去,不过这回我想去看看,薛家这一代大多酒囊饭袋,如果是他们谁做的,应该很好分辨出来。”
叶南期眼睛微亮,侧头看了眼沈度,发现后者脸色贱贱的,他刚要脱口而出的一句“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立刻被咽了回去,绷住了没露出异色,只假装淡定地“哦”了声,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沈度往后一靠,抱着手笑道:“别装啊,你真不想去?现在不说,回头求着我都不带你。”
红灯亮起,叶南期心思急转,扭过头,认真地道:“谁求谁还不一定。”
沈度疑惑地挑了挑眉。
这个疑惑在回家半个多小时后得到了解答——
叶南期偷偷溜出去,把电闸给关了。
刚从浴室走出来,眼前刷地黑成一片,沈度吓得够呛,随即就看到叶南期缺德地笑着,举着手电站在门边,语气轻快:“沈总,谁求谁啊?”
沈度:“……”
叶南期:“嗯?”
沈度又好气又好笑,揉了揉额角,克制住自己不发脾气:“……我求你。”
叶南期用损招获得了欺负沈度的快乐,心情又开朗不少,拍拍手准备去让沈度重获光明,结果被沈度拽着衣角不准走。
“……”叶南期回头,看他有点发白的脸色,道,“上回给的书你都没看?”
沈度:“看了。”
叶南期道:“看了还这么怂?”
沈度被他三番两次撞破自己怕鬼怕黑的怂样,干脆坦然承认:“就是怂。”
叶南期沉默了一下:“……你跟着我过去吧。”
窗外正飘着雪,沈度还穿着浴袍,不可置信道:“外面那么冷,你居然想让我跟着你出去?”
大丈夫做事得敢作敢当,叶南期无言地回房拿了枕头过来,先睡觉,明天再解决电闸的问题。他天生手足冷,总是捂不热,每到冬天,总是辗转反侧,睡得不踏实。沈度刚好相反,身体总是很温暖,像个无言的诱惑。
叶南期睁着眼躺了会儿,不知不觉地往沈度那边缩了缩。
看沈度没反应,叶南期贼头贼脑地瞅了瞅,发现沈度闭着眼,呼吸平缓,大概已经睡着了。
叶南期小声叫:“沈度?”
叶南期:“着火了。”
叶南期:“姜沅予过来了。”
没回应。
叶南期眨眨眼,本来打算等沈度睡着就回自己屋,现在却舍不得这点温度了,磨磨蹭蹭了会儿,反而又往沈度身边凑了凑,小心地把自己凉凉的双脚贴过去,差不多要缩到他怀里了,才停下来,想捂暖和点再回去。
没想到捂着捂着就睡着了。
听到身边的人终于不折腾了,沈度睁开眼,感到贴在自己身上的那双足的冰凉,心里有点好笑。叶南期到底对他有什么误解,才会觉得他这么凉飕飕地贴过来不会把他弄醒。
不过他也确实没睡着。
就算是睡着了,叶南期的姿态也是防备的。
沈度眨了眨眼,看他微蹙的眉头,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能挨呢。
沈度从小到大顺风顺水,难以想象叶南期经历的事情,他从前看叶南期一言一行都只觉得此人虚伪至极,而今看他一言一行,知道是虚伪,可是在知道这层虚伪下掩饰着什么的时候,就想对他好点儿。
他轻轻地把叶南期的手搭到自己腰间,伸手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睡梦中感受到暖意,叶南期果然自投罗网,一头扎进沈度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口,呼吸浅浅,眉头也不再蹙起,睡得安稳。
沈度借着微光盯了他一会儿,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困意上涌,也合上眼,半搂着怀里体温偏低的叶南期,陷入睡眠。
隔天一大早,沈度不出意外地第三次被叶南期踹下了床。
这次倒是没了头两次的火冒三丈,沈度盯着天花板躺了会儿,心想还是睡着的叶南期可爱点。
叶南期坐在床边,嘴皮子上下一碰,还没说出话,就被沈度先发制人了:“先把电闸拉了,又钻进我怀里,一大早恩将仇报把我踢下来,下一步就是家暴了?”
叶南期:“……”
沈度从地上坐起来,为自己在屋里铺了厚厚的地毯的先见之明感到骄傲,托着下颔懒懒道:“让你一下就插上小翅膀要飞了,叶南期,你很恶劣啊。”
叶南期噎了好了一会儿,才憋出几个字:“昨晚求我的事别忘了。”
沈度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叶南期皱着眉,抬脚过去踢了踢:“别忘了,不然今晚也停电。”
——还真是个祖宗。
沈度看他白皙的脚在面前晃来晃去,伸手一把抓住,触感温凉。
他顿了顿,手指随意在他脚心一挠:“再停电我就搬到你屋里,天天和你睡一起,你可以试试。”
细细的痒直窜上心头,叶南期形容不出这一瞬间自己怪异的感受,呼吸微沉,垂下眼,略微一顿,随即毫不留情,当胸一脚就给沈度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