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兑换时间为每天下午一时起至三时止;兑换期限自即日起至两个月之间。
另外还商定,兑换之前,应经日本商业会议所审验现款,再经日本总领事发给许可证,方可到银行团兑换。但这一规定却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因为在日本人的要求下,又加了一条:“不满百元之款,仍赴各银行号兑换”,这就给下作的日本人留下了可乘之机,他们拿着99元到各银行兑换,一出动就是数百人,有时一天便兑现20余万元。于是再与日本商业会议所交涉,规定每日兑换不得超过6万元。
更可恨的是一些金融机构,乘机大发国难财;当然最可恨的是勾结外国,向自己人下手。某些中国奸商勾结日本人,在奉天、营口两地掀起挤兑风潮,于10月3日内竟兑出银元200万!而挤兑风潮就如同“超级病毒”一样,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并波及东北各地。据《银州文史资料》记载,当时每天兑出的银元都在70余万,这使得奉小洋失信于民,奉天当局苦不堪言。
这么大的行动,如果没有内奸,特别是银行业的人吃里扒外,是绝对做不到的。虽然对金融业是门外汉,张作霖还是命令“奉情局”调查研究金融市场的猫腻,这也是“奉情局”在经济领域的第一次涉猎。
同时,张汉卿也临危受命,被张作霖紧急调来奉天,因为这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原因是新民土改的消息一传出,全省屯积土地的各大中地主们都慌了。与其等待十年的时间取得缥缈在云间的所谓“摊还地金”,还不如就势出卖掉土地,这样还能捞点。于量,奉天省各地纷纷卖地,以往抢都抢不到的良田,现在以九成、八成甚至七成的血本价挥泪大甩卖,倒让一些略有条件的农民得了实惠----反正新民那边传来的消息,只要不超过5亩,自有土地只征一成税,那还是划算的。
但当土地纷纷出手后,获得现金在手的地主们不知该做些什么了。由于奉天用得是小洋票,地主们觉得还是大洋安全得多,于是更大一波的挤兑开始了。这无形中又增一个极不利因素。
奉天金融秩序已经乱了。到10月间,奉天小洋票挤兑日益严重。张作霖为稳定金融物价,巩固其统治地位,多次与得力干将王永江、王树翰、刘尚清研究对策,始终没有办法。
在新民告一段落的张汉卿回来了。他风尘仆仆,却斗志昂扬地介绍了新民土改中遇到的各种困难和解决办法,他认为,前一阶段的攻坚已经结束,现在就等着来年夏粮的收成了。经过实践,他的土改理论已经基本成型,就等着新民的成效一出,即在奉天全省水平展开。他现在已经在筹备“奉天省土改委员会”的事宜、并务色委员会的主要人选了。土改在文武双管施压下渐入正轨,张汉卿也得以脱离日常事务,改由郭松龄等人负责。
他这时的目光,已经转向如何就这股东风,把因土地巨大变动导致的奉天金融秩序混乱适当引导。对奉天政界、财经界的诸多高手的困扰,他心静如水。不就是金融危机吗?还是很低级的那一种。
中学大学阶段,张汉卿学了不少关于经济危机和金融危机的故事,也亲身经历了1998及2008金融危机,对当时各国政|府的处理手段历历在心。虽然他不是金融界专业人士,但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货币的建立,本来就是一种信心。
挤兑,其实是对所持货币的不信任。只要货币坚挺,人心自然就静了。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办法,既能保持奉天小洋票坚挺,又要让别有用心的人打消念头,或至少不推波助澜,即消除货币本身存在的价差。
货币只是一个符号而已,它的价值在于其背后隐藏代表的金银等实物。如果奉小洋不能自由兑现现银,就像后世人民币一样不能自由兑现成黄金,谁还会闲得蛋疼去银行提现?挤兑理论上就相当于用存折去提现,提不到才会引起风潮,这纯粹是一种信心。
当然前提是政局稳定,经济正常运行。这时候这个动作完全没有必要吗。
所以解决这个危机的办法其实很简单:设法使奉小洋不能兑现;在奉小洋退出市面流通后,要用一种新的有信用的货币取代它的作用继续使用,这种货币明确说明不可兑现;努力保证这种新货币的信心。
只此三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