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若是有鬼的人,肯定会在他这样的眼神下,露出破绽。
可叶清寒的心理素质极好,他平静地演着戏,演得细致入微。
那位锦衣卫总觉得他身上有古怪,可又在他身上瞧不出任何异样,便只能告诉自己,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收起画卷,又问了一句:“你们家的人都来认了?”
“都来了,”叶琼丹一边拍着小四叔的肩膀安慰他,一边说道,“我们都不认识画上的人。”
细长眼的锦衣卫抬手,示意大家都走。
没走出几步,他又回头看了叶清寒一眼。
叶琼丹在他们走远之后,才松了口气。
雪丫头关上了门,好奇地问道:“画像上的人,不是江洋大盗啊?”
“咱们少议论这事儿,免得惹祸上身。”叶琼丹叮嘱道。
“没错,”叶青羽点了点头,“他们身份特殊,又不在衙门机关之内,非我等升斗小民能得罪的,日后,莫要再谈此事了。”
雪丫头连忙点了点头。
用完早膳之后,叶琼丹便和叶老爷子、叶奉先去了一趟县里,在衙门完成了田地的过户。
临走的时候,叶琼丹遇到了王德。
王德经常跟在县太爷身边办事,深受他的器重。
叶琼丹把王德叫到了一边,给了他五两银子:“方才让你们帮忙过户,也真是辛苦你们了,这些钱,你们拿去买些酒喝吧。”
“这可使不得,这不是分内之事吗?”王德摇了摇头。
“钱也不多,你们就拿着吧,”叶琼丹压低了声音,“对了,昨晚县太爷来了我们上河村,所为何事?”
王德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唇。
“不能说吗?”
“我跟你说了,你可得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啊。”王德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还要留两个锦衣卫?”
“嘘……”
“我知道了,”叶琼丹点了点头,“我不会乱说的。”
“听说画像上那人,身份了不得,没查清楚他的死因之前,留在清河县驿站的这两个锦衣卫,短时间内是不会走了,”王德严肃地说道,“那可是大人物,咱们县太爷都要给几分面子。”
“我知道。”叶琼丹有些焦心地说道。
“这话,你可不能再对外面说了。”王德不放心地说道。
叶琼丹点了点头,又感激地说道:“今天多谢你了。”
“没事儿,以后要是有小事,来了县衙只管找我王德。”对方爽朗地笑了笑。
“那行,那我就先走了。”
叶琼丹走的时候,刚好被要来衙门办事的付管事看到了。
付管事正要下马车,一看到她,气得拂了帘子,连马车也不下了。
阿财在一旁战战兢兢地说道:“管事大人,何必跟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置气呢?”
“这丫头先是不识好歹,后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居然还敢跟我作对,和姓苏的联起手来坏我八珍楼的生意,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付管事攥紧了拳头,连脸上习惯性的假笑都消失了。
阿财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消气。
付管事此时哪有心情喝茶?
他半眯着眼睛,有些疑惑地说道:“我就纳闷了,叶琼丹一个乡野丫头,又怎么会有本事去改良全福楼的招牌菜,还能再为全福楼提供几道好菜呢?按理说,她应该是一只井底之蛙啊!”
“或许她得过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机缘呢?”阿财硬着头皮说道。
“仅仅是三天!三天而已,全福楼就把八珍楼的生意给抢了一大半,你知道清苑县的和管事,昨天是怎么阴阳怪气地和我说话的吗?这个和管事,向来和我不对付,只怕今年的升任机会,他也是觊觎已久。”付管事不悦地抿了抿唇。
若是被和管事当上了武氏商会在夷陵郡的总管事,那么,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阿财低着头,不敢说话。
“算了,全福楼的事情虽然让我堵心,却也只是一件小事,不值一提,”付管事摇了摇头,“九味饭铺的方子和菜谱,才是关乎我升任的大事。刘秀生套话套得怎么样了?”
“毫无进展。”阿财将头埋得更低了。
“废物!”付管事一掌拍在了马车上的矮几上,“你立刻往七里镇跑一趟,告诉他,我只给他最后七天的时间,若是他还没弄到九味饭铺的方子和菜谱,那么,让他吐出双倍定金,都是轻的!”
“是!”阿财连忙点头。
付管事在马车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待平复好心情之后,才掀开了帘子,又露出了招牌式的假笑,朝衙门内走去。
阿财则是片刻不敢怠慢地去往七里镇了。
阿财赶到九味饭铺的时候,正是中午客流量的高峰期。
他仗着叶琼丹没见过他,大大方方地走进了铺子里,瞅准了一个空位飞快地坐了下来,喊了一声:“小二,来份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