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无生道:“是的。”
毛横道:“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无生道:“因为我们错了。”
毛横道:“我们错了?”
无生道:“是的。”
毛横道:“你错在哪里?”
无生道:“我错在不该找他决斗。”
毛横道:“为什么?”
无生道:“七口剑找到了,他的生命就会结束了。”
毛横道:“为什么他的生命就会结束?”
无生道:“因为他就是为了找那七口剑而活着,七口剑找到了,他就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想法。”
毛横道:“你又错在哪?”
无生道:“因为我找他决斗,在任何时候都是错的。”
毛横道:“这怎么说?”
无生道:“他没找到七口剑时,我不能找他决斗。”
毛横道:“为什么?”
无生道:“因为他决斗的时候心不诚,他的心因为那七口剑而不诚,我不会跟一个不诚于决斗的人决斗。”
毛横道:“你有毛病?”
无生道:“决斗是一种享受,决斗的时候心里是不能想着其他的东西,只能想着决斗。”
毛横道:“我懂了。”
无生道:“你真的懂了?”
毛横道:“我真的懂了。”
无生道:“那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毛横道:“我没有错。”
无生道:“你错了。”
毛横道:“你说说看。”
无生道:“你不该帮他。”
毛横道:“为什么?”
无生道:“因为你帮他找到了七口剑后他的人就变成这样。”
毛横道:“也就是说,我要是不帮他,他一定会活得长些。”
无生道:“是的。”
毛横道:“他真的已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一点也没有?”
无生道:“绝对没有。”
毛横道:“那他只能是这样死肉般呼吸着?”
无生道:“是的。”
毛横道:“我不信。”
无生道:“你说说看。”
毛横道:“一个人至少有生他养他爱他的人,这至少是他的理由,活下去的理由。”
无生道:“你看那边。”
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的屋子,屋里三五个人,三五个不像是人的人,牌九不但占据了他们的躯体,也占据了他们的灵魂,他们活着就是为了牌九,牌九不但是他们的父母、妻儿、一切,也是他们活下的理由。
他们在牌九的碰撞声中不但找到了人生的幸福、希望,也享受到了人生的乐趣、快感。
无论如何还是活着,但每个人为了什么而活着就不同了。
这种说法也许会引起很多人不满,但这就是活活的事实,一种只有经历过这种经历的人才会了解其中的道理。
所以这种道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了解,领悟的。
无生道:“你看他们怎么样?”
他们显然不是金御博活下去的理由。
毛横道:“那他还有老婆?他怀里时刻都有一串冰糖葫芦,他说他很爱老婆。”
无生道:“那你再看看那边。”
他的目光看向另一个屋子,从窗户就可以看到里面的女人,窗户关的很紧,但烛光已将她的躯体活活的印在窗纸上,她的躯体响尾蛇般扭动着,在别的男人躯体上摇晃着,她仿佛不但要将自己的躯体摇坏,仿佛还要将自己的灵魂摇散......。
无生道:“你看她怎么样?”
毛横不语,泪却更多。
无生叹息,他不想面对回答这个问题,他自己已因这个问题而变得隐隐作痛,也许不是单单为自己隐隐作痛,而是为了天下间像金御博这样许许多多的人隐隐作痛。
毛横道:“他说爱她,我也看得出他没有骗我。”
无生道:“是的,他没有骗你。”
毛横道:“为什么?”
无生道:“你不懂?”
毛横道:“我不懂,一直也想不通。”
无生道:“你真的不懂?”
毛横道:“我真的不懂。”
无生道:“你是他朋友?”
毛横道:“是的。”
无生道:“那你为什么不懂?”
毛横道:“那你懂?”
无生道:“我是懂他的。”
毛横道:“你说说看。”
无生叹息。
手足情深的朋友并不一定真正了解彼此,肝胆相照的对手却并不一定不了解彼此。
无生道:“他是爱她,并不是占有她才能令他的爱满足,而是只要她幸福、快乐他的爱才满足。”
毛横不懂。
无生道:“他看到她快乐、幸福,就够了。”
毛横不懂,也不语。
无生道:“你还是不懂?”
毛横道:“我不懂。”
无生道:“你到底是不是他朋友?”
毛横道:“我是的。”
无生道:“那你为什么不懂?”
毛横道:“我是知道但不懂,你能了解吗?”
无生道:“了解。”
毛横道:“他看到自己的女人在跟别的男人上床,他受得了吗?”
无生道:“只要她幸福、快乐,他的爱才满足。”
毛横道:“这叫什么爱?”
无生道:“这就是爱,让对方幸福、快乐就是爱,就这么简单。”
毛横道:“这不是人应该有的爱。”
无生道:“是的。”
毛横道:“没有人能这样去爱的。”
无生道:“是的。”
毛横道:“他不是人。”
无生道:“是的,他是神,是江湖中的一代剑神。”
毛横脸上的泪花已消失,他的眸子亮了,要比天上的残月还要亮。
无生叹息。
他不但为金御博的结局叹息,也为自己失去一个对手叹息。
毛横道:“我不信。”
无生道:“你不信什么?”
毛横道:“人活着有许许多多的乐趣、刺激,我不信一样也打动不了他,令他重新站起来。”
无生道:“你说说看。”
毛横道:“多了。”
无生道:“你可以说说看。”
毛横道:“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
无生不语。
毛横道:“我不信一样也打动不了他。”
无生道:“你为什么不去试一下。”
毛横抱起金御博,大步的离去。
......
毛横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八仙楼,点了八仙菜,他将金御博放到太师椅上,然后夹着菜给他吃,他没有反应,他不但对八仙菜没反应,就是满汉全席也没有一点兴趣......。
他又将陈年的杜康酒,倒出端到他鼻子边,晃过来,晃过去,金御博还是没反应。
金御博死鱼般眼珠子没有一丝活力,没有一丝生机。
......
毛横去的第二个地方就是苏州的徐家浜,那里的水土很养人,七八十岁的老太婆看起来也就像是三十来岁,那里到处都是美女,想看不到美女都很难,所以那里也是历代江湖风月必争之地。
毛横走进一家最大的妓院,那里的女人不但很美,美得简直能让正常的男人在深夜里睡不着觉,然后相思、寂寞、空虚、奔溃、绝望。
他将金御博带到到处是花的小楼,到处是花的女人。
非常迷人、醉人的花香,非常勾魂、**的女人。
......
他觉得自己也该成功了,但他并没有成功,也没有放弃。
......
毛横去的第三的地方就是八方赌场,那里的牌九看着就能令大多数赌鬼兴奋起来,摸起来就能令大多数色鬼**起来。......
毛横快要奔溃了,发疯了,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地方要去试一试,可是他也知道没有一点希望,但也不会因此而绝望。
他还要一样一样的去试一试,不去试一试他自己就不会放弃。
也许只因他相信奇迹,奇迹也许就在下一个地方,下一个地方也许就能令金御博站起,挺起胸膛,走向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