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的。”
“你的出现,并不是为了杀他们。”
“是的。”
“你是不会杀他们的。”
金刚点点头,疲倦、戏弄的笑意已消失,眼角已渐渐变得有光芒,森寒、刺骨的光芒。
“我应该去杀你?”
“是的。”
“你要跟我决斗?”
“不是现在。”
“现在为什么不行?”
“锤王已死,你就是战书。”
“不错,我就是战书。”
“所以你可以走了。”
“我现在可以杀了你再走。”
无生不语。
眸子没有看他一眼,落在远方。
远方古道寂寂,没有人影、没有声音。
金刚盯着无生。
“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
无生不语。
“你怕我?”
无生不语。
“你现在不是我对手,所以不敢看我?”
无生不语,却已一脚将锤王踢给他。
金刚接着锤王,凝视着远方的大道。
“也许我不能跟你动手。”
杨晴冷冷的盯着他。
“为什么?”
“因为跟他动过手,我也会受伤。”
“你怕死?”
金刚不语,拒绝回答。
他走向无生,停于七尺处。
“我受伤就会很容易死去,就像锤王一样,就算我不杀他,别人也会杀他。”
金刚眸子里已流露出哀伤、痛苦之色。
无生已在叹息。
“所以你还是走?”
“是的。”
“你不想杀多情两子了?”
“你说的没错,这两个人还是不杀的好。”
“为什么?”
“我来这里,是为了锤王,并不是为了杀多情两子。”
“可你却杀了一个浪鬼。”
“那时我很兴奋,看见令我满意的人就会忍不住。”
“忍不住去杀?”
“是的,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因为我也有这毛病,看到不错的人就会找来决斗。”
金刚笑了,苦笑。
这毛病也许不是每一个江湖中人都有的,也幸好不是。
因为这毛病就像是脚气,发作起来,简直没有人能回避、忘怀,抓着十分舒服,破了就会十分痛苦,痛得令人无法忍受。可是下次痒的时候,又会去抓,绝不会惦记上次的疼痛。
这毛病去找郎中开药方,是根本没有用的。
郎中见到这样的人既不会开药方,更不会去号脉,因为他们情愿面对绝症,也不愿面对这毛病。
杨晴松了口气。
看到他们这样轻松、可爱的说话,简直想要笑出来。
她没有笑,也没空笑,她将无生躯体上鲜血擦了擦,就静静的凝视着柳多情。
江湖中一代豪侠,就这样的站在不远处,静静的发着呆,什么也没有做。
仿佛已被完全遗忘,已被世人抛弃。
他的山庄已破碎,里面的人已死光、死绝,空空荡荡的仿佛是地狱,到处流着血的地狱。
柳多情将常笑扶起,就静静的凝视着无生,想说什么,却有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的眸子里已说了出来。
他心里是想说,你们是朋友?还是敌人?
为什么不动手?为什么没有人倒下?你们不动手为什么也不来杀我们?
难道我们连被杀的资格也没有了?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空空洞洞的眸子已枪头般盯着、戳着远方,始终都不愿看一眼金刚。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看你一眼?”
“我不知道。”
“因为你很可怜。”
“我哪里可怜?”
“你是不是金刚不坏之身?”
“是的。”
“练这种功夫是不是要牺牲的很多。”
“是的。”
无生不语,他已不愿再说了,更不愿再看他一眼。
成就金刚不坏之身,并不是单单忍受寂寞、空虚就可以的。关键是自己不能有感情,一丁点也不能有,特别是对一个漂亮女人,若是动了一丁点感情,有了一丁点情念,那就玩完了。
这不坏之身就要坏了,也许不用别人去杀他,自己就会把自己杀死了。
所以不坏之身并不是常人所能练成的,金刚也并不是想当就能当得了的。
金刚已了解他说出的可怜。
无生虽没有说出来,却比说出来还要令人难以忍受,金刚躯体已在起伏着,愤怒的起伏着。
每当他忍受到无法忍受的时候,就要杀人,用杀人来忘却一切,令自己彻底冷静下来,彻底疲倦下来,疲倦的无力、也没空去动情。
金刚眸子里已现出了怨毒、怨恨之色。
“你......。”
“你该走了。”
“我们还是会见面的。”
“是的。”
“下次见面的时候,就是我们决斗的时候。”
“是的。”
金刚冷冷的盯着无生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开。
他走到柳多情边上时,忽然停了下来。
“你是不是想要我杀你?”
柳多情不语,眸子里的惊慌、恐惧之色已在跳动。
“我不会杀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柳多情不懂,也不语。
“你去撒泼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就知道了。”
金刚眸子里的怨毒、怨恨之色渐渐消失,笑意渐渐已飘起。
刚刚那不愉快的事彻底已消失,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大步的走远,走向远方。
无生叹息,不语。
杨晴笑了,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个人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实在很聪明。因为他知道如何把自己的不愉快赶紧送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