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掴在她的脸上,然后就冷冷的盯着柳销魂。
她也在喘息,喘息着扑向无生,用力的拥抱着无生。
时刻都不愿离开,她的躯体紧紧贴着他,越贴越紧,然后她的躯体渐渐已颤抖,呼吸渐渐平息,才回过头冷冷的盯着柳销魂。
柳销魂是垂下头的。
是不是不愿别人看到她脸上的神情是什么样子?
杨晴并没有辱骂柳销魂,一句也没有。
可是她的目光仿佛已辱骂了一万句,仿佛已把世上所有恶毒的话都骂了出来。
杨晴没有骂她,却一脚将酒坛踢给她,酒坛里没有别的,只有酒。
柳销魂凝视着酒坛里,里面涟漪晃动,仿佛在晃动着自己的寂寞与空虚,也有自己的耻辱、侮辱。
车厢里再次变得安静,安静的令人厌恶、厌烦。
无生叹息,“她说的没错,我们就要有麻烦了。”
杨晴凝视着无生的脸,石像般坚硬、冷漠而又无情。
“什么麻烦?”
无生不语。
“要命的麻烦?”
无生不语。
“这麻烦真的会要了我们小命?”
无生不语。
柳销魂抬起头,凝视着杨晴。
“是的。”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羞耻,刚刚那巴掌仿佛并不能令她改变什么。
她的脸依然是那么诱人、销魂。
杨晴凝视着无生,“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无生点头,不语。
他对危险的感觉,简直比少女那纯洁、羞涩的情爱受到冲击还要强烈。
杨晴不语,拥抱着无生,闭上眼睛。
车厢忽然间停下,十几个把马车活生生的抱住,马没有动,车厢也没有动。
老车夫却已动了。
他不但动了,还说着话,“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大小都指望我这......。”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一脚踢远。
老车夫没有说话,也不愿看车厢一眼,拼命的跑了。
他果然是逃了。
马已在嘶叫着,却没有动,因为它们已没法子动。
一个额骨高耸,眼睛血丝涟涟的人盯着车厢看了看,然后就拍拍手。
“全部弄走。”
他说全部弄走就是全部弄走,没有漏下一丁点。
十几个人将超级大网撒开,就像是渔夫撒网捕鱼一样,轻松的将马车捕获,然后他们就转过身,一用力,整个马车竟活生生的离地,被他们背了起来。
这简直令人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是多么的奇怪、可怕。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全部带走?
是强盗?是土匪?还是什么有毛病的帮派?
两匹马轻轻的嘶叫着,仿佛在嘶叫着自己对他们的嘲笑、讥讽。
他揉了揉眼睛,血丝仿佛更加红了。
这人的觉仿佛并不怎么好,所以才这么红,也许他晚上的事太多,忙得没空睡觉。
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鼻子,揉过鼻子并没有忘记在身上擦一下。
车厢已在上下起伏着,并不大。
里面没有声音,没有人惊慌、恐惧,没有过度的挣扎、反抗。
既然是这样,就很规矩,很礼貌。
这人轻轻敲了一下车厢,礼貌的说着。
“不要担心,我们就是强盗,不是什么坏蛋,不会干出什么坏事来的。”
这句话说的很礼貌,也很平静,礼貌、平静的简直不像是强盗,像是大发善心的菩萨。
车厢里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逃走。
所以他就笑了,这就是规矩,规规矩矩的,安安稳稳的,太太平平的。
大家各有所取,各有所需,你要你想要的,我取我想取的。
这就是江湖道,也是江湖大盗,盗亦有道。
他们只不过是想要点钱而以,你们只不过要保住自己的命而以,只要不去坏了规矩,都会好说话,都会好商量的。
大家和和气气的,就叫和气生财。
不会闹出人命的,这就是他们的道,也是盗亦有道。
这人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显然对这次的收获很满意。
并不是对自己的收获多少满意,而是对这次的客人满意,实在满意极了。
因为他们很规矩,实在规矩极了。
平时遇到的那些客人,不是大叫,就是大闹,有时还会动手,甚至还会流血、伤亡。
那些客人实在不是什么东西,真得令人厌恶、厌烦、想吐。
血丝渐渐已不见,现出的笑意更浓了。
他的笑容没有一丝狞恶、凶狠之色,反而显得极为可爱。
也许他们都不笨,知道面对自己的客人要客客气气、笑笑嘻嘻,客人就是上帝,也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没有了上帝,他们就没法活了。
无论在哪一行都不例外,所以他们也是,也在其中。
规规矩矩的客人对他们来说,就是上帝,就是他们的福趾,所以他们每一次遇到这样的上帝都很尊敬。
尊敬上帝是每一位强盗的法则,上帝要好好爱护的。
所以他指着十几个兄弟,指着他们的屁股,严肃的说着。“你们慢一点,车厢不要晃动太大。”
他面对自己的兄弟时,说不出的严厉、冷傲,但面对车厢时,就不同了,变得说不出尊敬、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