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处置,况且还有沈时琬这一遭,想到此,她回身看了时瑾一眼,时瑾与她想到了同一件事,沉默片刻,开口问巩氏:“琬姐儿可知道这中间的事?”
巩氏哭得鬓发凌乱,听到她发问,猛一个激灵,忙要扑过来,被颜九渊看了一眼,只得站在原地,拼命摇头道:“琬姐儿不知,真的,时瑾,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怪就怪母亲一个,与她不相干,你知道她平日里很敬重你这个姐姐的……时瑾,当母亲求你,别迁怒在她身上!”
说罢,又看向颜九渊:“都督先前说,我说了实话,就让我见琬姐儿的……”
颜九渊几步自老太太身后绕过来,看了看巩氏,道:“沈二小姐在京里,待我们返回时,夫人随行,自然会让你们相见。”
巩氏忙不迭地点头:“我随着去,我随着去!”
沈道乾感觉不大好——巩氏随着进京,没准儿就会到靖国公府去,本来就够乱的了,巩氏万一见了靖国公等人,把事情都推在他身上,闹大了,他这官也别做了。
因心念急转,忙冲着老太太一躬身,道:“母亲,此事是我办错了,儿子认错。可事已至此,如何弥补才是当下之急。”
他说着一瞥时瑾,这一下午他倒看明白了——颜九渊还真是对时瑾上了心,遂心里想着,只要想法子说通时瑾,就还有希望。
他脸色缓了缓,温声道:“瑾姐儿……”
然而话没说完,余光里忽地瞥见颜九渊一手抽了腰间唐刀,几乎没有停顿,刀柄在他掌中一旋,刹那间,那刀直直朝他飞了过来!
这一下,厅中所有人一声惊呼!
沈道乾更是骇得面无血色,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狼狈不堪地喘着气。
那刀堪堪钉在他的脚旁,兀自嗡鸣。
沈时璎沈时璇等人哪见过这等场面,当即瘫软。
颜九渊面无表情上前,看着沈道乾,低声道:“我劝父亲一句,往后,凡事莫打时瑾的主意。你与我说,咱们好商好量,若是往她那里打主意,”颜九渊眉峰一耸,随手拔了那还在颤的唐刀,搭在椅背上,后半句却不说了,笑了笑,唐刀一斜,椅背掉了半边。
沈道乾惊魂未定,颜九渊已收刀入鞘,退后半步,又客客气气道:“父亲既有弥补之心,那最好不过了,我与时瑾可在家中停留三日,这三日内,想来父亲能想出个周全的法子,想不出也不要紧,可来与我商量,我替父亲想。你我是翁婿,这个情分还是有的。”
沈道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却听颜九渊又道:“来前我特意去了一趟吏部……”
沈道乾两眼大睁,结结巴巴道:“晚些、晚些我找都督商量就是。”
颜九渊点点头,返身回到老太太身边,行了个礼:“耽搁一下午,我与时瑾先扶祖母回去歇着吧。”
老太太方才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心里有谱,稳了稳神,倒还好,只是被沈道乾和巩氏气得不轻,也确实得回去躺一躺。
时瑾没再回头看,跟着老太太出了花厅,一路回寿春堂。
祖孙两个原有许多话要说,不成想下午闹这么一出,都红了眼眶。
老太太虽是气,可与时瑾一样,先前吊在心口的那把刀彻底收了起来,看看颜九渊,稍生出几分欣慰之感。
时瑾还想在这里伺候老太太喝药,说话,颜九渊却咳了声,说:“祖母,孙婿有些话想和时瑾单独说。”
时瑾:“……”她抓了抓老太太的袖子,不想去。
老太太却微微露了笑意,拍拍她的手,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