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个下午最后一个领取救济的人。
“呼……总算是完成了。妮乌姐姐!你觉得,我表现得怎么样?”派伊在编号册的相片旁添上一个记号后,就立刻扭头看向身后:在她工作的时候,她那蓝色头发的学姐,一直坐在那,静静的望着。
妮乌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比起我们上午那手抖腿抖的小姑娘,进步很大,很漂亮!”
受到夸奖的少女,腼腆的笑了笑,心满意足的合上了编号册:“刚才那位先生的朋友,感觉他好可怜啊……”
蓝发少女走到派伊身旁,随意拨弄着桌上的钢笔:“不过,说起那最后一位代领救济的先生,派伊,你有没有意识到一点问题?”
“问题?”派伊有点理解不了,她歪头思索了一下,认为自己的验证方式都相当符合要求的程序,便轻轻摇了摇头:“妮乌姐姐,我,不知道……”
“你有没有考虑过,照片有造假的可能?”
“啊……”
见派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妮乌点了点头:“就是这样!派伊,你在学校,有没有学过一种简单的复现魔法?没有?那我来教你吧。”她在用钢笔作一个复现术式的演示时,脑中却想着刚才那个男子——因为离得有点远,所以妮乌看不大清晰,可那让人印象深刻的深红头发,却让她想起了之前领受的主要任务:‘难道说,那就是我们的目标?’
……
12月月底,伦瓦丁市苏豪区,一座当地知名的酒吧仍在照常营业。
在诸多醉生梦死的绅士们之间,吧台附近的一桌,有两人,却与热火朝天的四周格格不入。
艾利乌德有点阴郁的饮一口马天尼,抬头望了望对面的好友,赫克托尔,如有所语,但最终还是低下头去,再闷声让甘甜却冷冽的酒液浸润咽喉。
赫克托尔想出声安慰自己的老友,但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几天前,艾利乌德的父亲,艾尔伯特爵士,在组织一场小规模的渗透进攻时战败,被瓦军俘获,不知所踪。马库斯那边,本来想压下这个消息,以让艾利乌德能专心完成任务,可机缘巧合之下,原先领他们加入本土军的秘书,玛丽,却在一次偶遇中,不经意间透露了这个消息的风声,在艾利乌德追问之下,只好和盘托出。于是,这几天,艾利乌德都拉着赫克托尔,到这家酒吧中喝闷酒,消愁。
“赫克托尔……我该做什么……”失去父亲消息的少年,喃喃开口——他如此发问,已不知多少次。
“艾利乌德,我们先冷静下来,像令尊这样重要的人物,瓦军暂时也不会对他怎么样……”赫克托尔只能说出这种话,但艾利乌德并不想听这些,或者说,艾利乌德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见自己的劝解了无益处,赫克托尔也只能低叹一声,拿起自己面前的鸡尾酒杯,随意的扫视着周围。忽然,一名扎着冲天马尾的魔族女子,敏捷的绕过一桌桌醉醺醺的人群,疾步朝他们这边逼近。
——来者不善!
赫克托尔用力的推了推好友的肩膀,“艾利乌德!艾利乌德!快醒醒!我们可能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