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园里虽然鸟语花香,但在这个贫穷的年代绝不是一个好地方,它是母亲病痛的根源,以至于让母亲后半生大部分时间都活在病痛中。
当一户人家把屋修到半山腰或是偏远地方,周围没有邻居的时候,就成了单屋院子。如果是在富裕的年代,可以用来修身养性归隐田园,在贫穷的年代就会带来所有的不顺利。
在前世刘起家把房子修到桔子园后,一家人劳作的时间就大大的增加了。
种地要走到山下的平原去,劳作完又要爬山回到家,农忙时要把农具背下半山腰,农忙完要把农具背上山,打完的稻谷要用肩膀挑着爬山回家,没米吃的时候又要把稻谷挑下山去碾压脱皮。
在无数个日夜里,刘起的母亲,一个体重90多斤的瘦弱女人,挑着100多斤的担子往返于田间地头,山上山下,一步步丈量着这块土地。
母亲磨破了肩压弯了腰,以至于在母亲40多岁的时候就落下了病根,在往后的岁月里,经常得忍受腰痛的折磨。
刘起长大后,每当回想起母亲挑着担子一步步前行时的画面,都会忍不住鼻孔酸涩,双眼泛红。
前世的刘起无能为力,现在的刘起决不能让往事重演,绝不能让父母把房子再建到半山腰上去。
“我不去那里住,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刘起大声道。
“不是还有我们一家人吗?怎没人了”,旷春莲笑道。
“反正我不去,我怕鬼,那里有坟地”。
“坟地也是我们刘家的,埋的都是老祖宗呢”。
“你们要是把房子建到那里去,我就离家出走”,说完刘起就跑了出去。
10月的南湖天气渐凉,天空无云,夜幕中却依然繁星点点。
刘起坐在井边,抬头看着依稀可见的北斗星。
旷春莲轻轻坐到儿子身边,安慰道:“不是我和你爸非要修到桔子园去,而是没地方修啊,我们现在只有两间房,一间厨房,一间卧房室,一家人住在一起,太挤了”。
刘起道:“姐姐现在住校,我也住校,一星期就回来两天,不会妨碍你们的”。
旷春莲有点尴尬,伸手搂着儿子的肩膀道:“你和你姐也大了啊,每天楼梯爬上爬下的也不安全,修到桔子园也好啊,那里地方宽,还可以种些果树多养头猪,你爸不是也说了吗,以后造房子都要往山上建,平地用来种地”。
刘起扭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心中默然道:我的傻娘亲哎,父亲以后成了漆匠师傅,走街串巷去给人家刷漆做工去了,真把房子修到桔子园去,以后农活重担都要压到你身上了。
夜深了,刘起躺在床上仍未睡去。他侧耳倾听着楼下父母的窃窃私语。
“修的地板是自家的地,不花钱,烧砖要请两个师傅差不多要1000,买水泥,沙子钢筋要1000多,阳台用水泥预制板,楼上全部用木板铺起来也要1000,这就去了3000多,再加上请师傅建房买瓦修猪舍吃饭要2000,一共要五六千块钱呢”。
“我们现在有好多钱了?”。
“6300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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