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交出天顶万色莲的阵纹我可以不出手,再交出龙玉我可以保你不死。”市侩老者果然市侩。
“与我师尊互为知己?你不配!”听着公输闲鼎的话,凌辰不屑摇头。
少年所说正是公输闲鼎惧怕所在,清风真人是一个实力强大的疯子,如果真的杀了他的弟子,恐要与之反目成仇,所以他从中转合一直等待悟道神灵出手,到时既得到自己想要的众妙之门的信息,又不与清风伤了和气。
“诸位,我看了许久,你们若是畏畏缩缩不想出手,我便拿他为我女儿炼药了!”又一个真仙出现,城中百姓已经麻木了,此人气息比公输闲鼎的还要惊人,神王白无常。
“跨越空间,白芷柔突然站在凌辰旁边,拔剑指向自己的父亲,一言不发。”男人英俊的脸上洒脱一笑并不在乎,却也没有再出手,转身看向姜裴的神翼,轻蔑道:“天空神王最后的子嗣竟然是半个人族。”
“白乾,神洲之事道洲不管,也请你不要多管道洲的闲事!”公输闲鼎丝毫不惧对方的威势,即使对方灵气境界深,但他的神魂却高对方一个大境界。
“既然你这么说了,这里有神洲邪神的余孽,那不要阻拦我神洲做事!”一言不合,白乾就要与姜沧海动手。却有人先动了手,帝君刘策冲天而起以一对二,同时轰向这两位真仙,帝君的威势携带不断汇聚的众生愿力,即使杀伐修炼界依然无人可挡。
“我沉景帝国可不是任由修炼界奴役的白风王朝。”帝君刘策一步登天,四方而来的愿力让两位真仙只觉面对着万亿人大军,愿力结合成一条神龙,即使盘起仍然塞满天地。
就在所有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时,凌辰背后黑翼张开横移数丈,飘渺楼人仙想要偷袭被小黑带着他躲过,迫不及待了吗?难道祖龙玉石真的能将夹带国运的众生愿力收走?
“小辰子,留意一点!”小黑的反应速度着实震惊到了凌辰,这可是人仙的偷袭,他是如何做到的?
借助凌辰的万色灵气恢复过来的几个少年御风而起,虽然境界低,但他们不相信有人敢同时得罪青灵宗、悟道宗、五毒和剑圣。
场面显然又要混乱,可东南方天际邪光冲天,一杆寂灭气息的长矛将天空都要洞穿,空间扭曲出一座巨大门户虚影,黑雾弥漫升腾,从远处看门与黑雾仿佛组成了一颗巨大的树木。可这未免太大了,似乎从门中跑出怎样的怪物也不足为奇。
“小辰子,我好像看到了灵族!”凌辰穷极真龙金瞳也看不出什么,小黑竟然能说那数十万里之外有灵族,少年不由得怀疑对方是不是吃了什么天材地宝。
“道洲秘境开启了!”公输闲鼎的声音欣喜若狂,同时道洲四处各有真仙冲起,将九天罡风都撕裂,同一时间天庭降世,无数真仙执法使一同涌向那座门户,姜沧海同样目光炙热,带着姜裴追逐而去连姜元也不顾,而姜裴却回头朗声对着许卿喊道:“我等你突破,道洲秘境再战!”
都是真仙人仙的大境界者,反应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数道接引光芒越过空间,许卿、杨去和温酒骤然消失在原地,也就是眨眼间,此处就少去数位大修士。唯有九天之上白衣神王大战神龙的声音传来,却也在天庭降临的压迫下,缓缓停手。
不但是凌辰傻眼了,就连一贯冰山美人的白芷柔都皱起眉头,不解其中意味。
“凌辰,坡鸣走了,我们道洲秘境见!”宋君笑跟随两位师尊离去,凌辰由衷感谢几人,弯腰拜别。
“凌哥儿,怎么办?趁乱逃了吧!”胡全有看着下方聚集的人群,刚刚被围攻的心里阴影缠绕心间,似乎每个人都想害死自己。
“放心,有我手中的莲子在就是人仙也不敢出手。”尚未留意,凌辰赫然发现不知何时小良已经醒了,忽闪的眼睛正对着自己微笑。
“凌辰哥哥,再抱我一会儿嘛!”当凌辰将小姑娘放下,对方又缠了上来,少年忍不住苦笑,“小良,一会儿我们去玩那个人的傀儡好不好?”
隔空指了指刘绒,后者借助阵法自然听得一清二楚,而同处一架傀儡的刘家大公子却有些疑惑地看着对方,这个人怎么有些眼熟?
白衣神王和刘策缓缓落下。白无常要清剿邪神手下天空王余孽,既然对方走了也不必在这个关键时期与接近金仙的帝国愿力对拼,而帝君刘策一时间也奈何不了对方,只能作罢。
“刘绒,你可知罪!”带着与真仙战斗的余威,帝君喝问。施年雍没死,刘绒始终没有表现出逼宫的姿态,倒是毒瘤宁家灭亡了,刘策虽然感觉局面有些失控却依旧要治安山王于死地。
眼前此时只剩一个灵海境的秋雨,刘绒实在没了底气跟这个敢和真仙硬拼的刘策叫板。
“回陛下,罪臣刘绒私自调集军队实则是为了清除帝国的祸患施年雍,但却是罪臣识人能力有限,我与儒门再次确认,施丞相确实是忠于百姓与帝国的好官。”
“巧舌如簧!”
始终提在手中的人头,砰的一声炸开,帝君当着所有人的面施展乔家的咒术,将自己亲生儿子的魂魄抽炼,一幅幅画面闪过天空,在一次隐秘交谈的画面停驻,正是与刘绒商议如何刺杀太子刘棠然后夺位。“安山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计划在帝君刘策的意料之外,凌辰亦然,本想让施年雍假死然后在刘绒逼宫之时将刘棠丢出来,可现在,刘棠是生是死似乎没那么重要了。凌辰看着从傀儡中走出跪伏在地的刘绒,心中只觉的可惜,此人大才,却为了报恩替公输闲鼎谋图权力在这里倒下。
“帝君明察,二皇子背后有金仙坐镇,罪臣不敢不从,但……”
“朕不想听你的废话,铁证如山,就地处死,不留祸根!”刘策作为帝君专横独断却也太过心急,想借着没人知道刘棠还活着先杀后查。不留祸根,是要株连下属以及儿女了。
刚想开口,却有人先行一步,“陛下,当朝状元骆非塍力保刘子衿,臣封民期间体察将军巷,得知此女并非与其父同谋,请陛下开恩!”
“骆非塍,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帝君确实很赏识这位敢于在朝堂上提出消减藩王权力的少年状元,甚至都在想,若是突破真仙就将其留作刘棠的丞相,可惜……
“施丞相,革去骆非塍状元头衔贬为庶民,一生不得回永安。”
少年状元确实得意,傲骨铮铮笃信名主,可现在他竟觉得眼前帝君昏庸至极,简直是非不分,当即质问道:“请问帝君,你说太子被刺,可太子现在……”
隔空横来的一巴掌将骆非塍最后的忠心拍得粉碎,鲜血渗出嘴角,他竟直接起身直面刘策,儒门之人上前劝说却也晚了。
“我骆非塍效忠百姓,臣于天地正道,今所遇非明君,白费一身才华,愿一死以效凭生大愿!”制作千万张鱼符也磨不掉少年的傲骨,举世混浊为我独清,骆非塍短刀在手划过喉咙。
“昏君无能死忠臣,沉景也就这个样了。”凌辰的声音响起,骆非塍手中的短刀赫然不见了刀刃,状元无奈摇头,这凌辰真是乱来。
“小公子,不可对帝君无礼!”施年雍摇头警告。
有了这次失败的经验,待自己再度尝试飞升真仙就有了把握,帝君刘策早已将大权在握的丞相也视作必须为刘棠除掉的隐患,这位神武的男人能坐稳帝君之位自然有着不输任何人的智慧,刘策脸上喜怒不显直直盯着凌辰说道:
“你一切想法我都从苍耳哪里听到了,你想让沉景的儒门光复,有思考过朕的想法?”
凌辰心想:有些人不是讲道理就能说服的,尤其是常年专横独断的君王,其手中主导一切的权力是不容任何人染指的,即使知道了我的想法,即使这确实是一条不错的道路,可终究自己是替一国帝君做了决定,或许对方和刘棠一样已经动了不臣服就动手的杀心。
“帝君不想让沉景上下跳出天演脱离修炼界的摆布吗?”抬起头凌辰与这位帝君对视,身前气势如浪涌,骆非塍呼吸急促,凌辰却如礁石般挺立当中,眸中的金光自主游动,渲染着整个瞳仁都变成金黄色。
生杀予夺之间举棋不定,这位帝君同样犯了刘绒的毛病,所有修炼者都热衷于天演境界的推算能力,可若是出现一个不在天演之中的人是真的让人头发懵。
“我可以答应你这个条件,但安山王必须死!”
“安山王罪不至死!”凌辰似是胡搅蛮缠。
“欲行刺太子,万死!”刘策似有怒意。
“如果我告诉帝君,你所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设计好的呢?”
心中冷笑,在算计与被算计之上,凌辰追求完全主动,将所有能在一瞬间翻盘的底牌握在自己手里,计谋与谎言从来不需要天衣无缝,要让对方怀疑,去亲自寻找真相,而寻找到的真相才是他设计的谎言。当帝君刘策说出知晓他一切想法的时候,凌辰心中实在忍不住笑。
凌辰想保持缄默却还是笑出声来,直面众人,眼前是沉景帝国巅峰战力的半壁江山,乔家人仙老祖,九路藩王,刘绒的人仙门客,皇室的数位人仙。
“小公子,你什么意思?”施年雍也搞不明白为何眼前沉着的少年突然似疯子一般笑了起来。
“你们以为苍耳真的是安山王雇佣的?”凌辰仿佛在嘲笑着所有官员与人仙,看着呆愣在一旁的骆非塍,一个博古通今的状元此时像一个呆头鹅,凌辰再次遏制不住笑意。“苍耳是我派人雇佣的,你们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刘绒的罪行,而且太子刘棠还活着。”
无论平民还是高官同时傻眼,凌辰虽是在笑,可他心中却凄凉万分,他虽然不会相信刘棠所说的天下太平,但他却希望这俗世能变得更好一点,在见到太子刘棠想要乘虚而入对付自己,又听说帝君刘策残杀亲子的狠辣残忍后,凌辰彻底放弃了帮助刘棠对付安山王的想法。
初,在西海,凌辰发觉天命让他速杀刘棠的时候他就明白:刘棠若是活着必然还会因为必死的运势送上门来。果然在白芷柔的带路下遇到了悟道神灵,凌辰也再次与刘棠相遇。顺带着帝城永安传出建木的消息,那时凌辰布局已经开始了。
苍耳自始至终没有替安山王做过事,安山王在飘渺楼的那一句‘莫须有的罪名’是真话,他和刘瑜确实通过飘渺楼派遣了杀手,但不是苍耳,而且即使刺杀也不会选在人仙扎堆的野兔坡。同样,得到消息的刘棠也只知道有杀手来,根本不知道杀手身份。
别的家主不好模仿,但伪装灵海境的刘绒还是极易。那一夜凌辰让练师穿上自己施加了瞒天符箓的长袍,特地联系了一个有实力但脑子笨的杀手,苍耳自始至终都以为是刘绒亲自上门找他,却根本不想自己一个落魄杀手哪里值得王爷亲自拜访。
后续地,隐瞒天机让刘棠假死,引导杀手与地支战斗都是他计划好了的,谁知这时小良突然到来了,他只能将计就计,让刘棠代替自己去做这件事,去眼见为实。不得不说,小良出现总能给凌辰带来好运,这错走的一步直接让刘棠对他彻底信任,而当凌辰帮助他逃脱了天命必死的运势后,对方几乎要假戏真做地和他称兄道弟。
金银灵石都是江南楼的积蓄,凌辰用瞒天术给了那些女子自由,趁着蒲家进攻,这些人已经隐姓埋名回到白风王朝。而之后凌辰与白芷柔几人分头行动也是为了自己独行再次伪装成安山王的亲信,付给苍耳剩下的订金,到此刘棠已经认为刘绒的把柄在自己手里。而凌辰已经为自己打乱一切深深埋下一张底牌。
之后的事情发展即使有再多意外,他也有着让双方功亏一篑的能力,无非是亮不亮出最后这张底牌罢了,刘瑜提前身死,秋雨亲自到来,要的都不过是众生愿力,众生只会支持真相里正义的一方,可两种真相都在凌辰的手中。
沉景帝君眉头锁起,探手跨越空间,从丞相府将苍耳揪出来丢在地上,似乎要当场抽魂,凌辰再度弹出一张面具,刹那置换。
“小主顾,你不是说仔细一点没有意外吗?”这一次的经历简直是苍耳毕生的噩梦,本以为骗过门外的一些虚灵境是最大的难题,谁知丞相府里,他亲眼看到帝君斩杀亲子,那双突然看穿他的敛息法术的眼睛属实让他魂都要丢了。
“无伤大雅。”凌辰用搜乔巧的魂得来的离心咒解去他的枷锁,又看向刘策,“帝君大可直接将太子叫来,让他看看到底是谁付给他们最后的订金。”
这次丞相代劳,隔空打破南城状元府内的禁制,将一脸茫然的太子请了过来。刘棠首先看向完好无损的凌辰,疑惑突然转为震惊,少年的面容缓缓变化,竟成了那日与苍耳交易的安山王亲信。
“是你?!”乔巧已经目瞪口呆。
“哼!安山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与骆非塍一同贬为庶民,永不得踏入永安城半步,其余藩王一并论处,违令者,斩!”深深看了一眼凌辰,帝君拂然离去,只留下一众百官面面相觑,所有人都明白,发生的一切都是源于安山王与帝君的互相算计。可惜,两人都被凌辰坑惨了。
“邪魔!”刘棠怒斥一声,亦是转身离去。
摆摆手,凌辰无奈说道:“都不想做坏人,那么这个坏人就由我来当吧!”
此时的凌辰却也笑不起来了,俯首向着前方空荡处深深一拜,也不知在拜什么,或许是本就不存在的完美结局吧!拍了拍状元的肩膀,凌辰转身带着小良等人离去,即使出城注定要遭到飘渺楼和皇室的刺杀,少年依旧从容。
活在天下,何谈出世入世,每个人都在棋盘中被摆布,谁也逃不掉苦痛无奈,有幸主命的我想让世人的苦痛少上一分,若是不能,那便让有缘之人的无奈少上一分,还是不能,他只能让亲近之人不必绝望。
“经历太多,我已明了,前两种难如登天,可便是最后想做的一点,也要反复推敲费尽思量,无论是兄弟还是朋友,是红颜知己还是凭生挚爱,我必须用尽全力,即使赴汤蹈火,即使阴险狡诈,即使成为邪魔,也要保证笑到最后的,必须,必须,必须……是我凌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