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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走得这般急切,差一点就摔倒了!”炎夜麟忍不住地心疼,若是自己再晚一步,苏苓就要摔倒在地了。且不说她现在怀着身孕,即便是以前,炎夜麟也舍不得苏苓这般摔倒,硬生生地接触地面。
“我没事,你怎么样?李将军呢?”苏苓顾不上自己,她现在只想确认炎夜麟和李彦卓的情况究竟如何。
“李将军暂时被收押天牢,待反省悔过后再放出。至于我,可能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了。”炎夜麟知道现下只有将实情全都告诉苏苓,才能让她平静下来。
况且,官兵就在府外,他已经没有太多时间来好好安抚苏苓了。思及此,炎夜麟将怀中的苏苓抱得更紧了些,像是要融入骨血般,带着万般的不舍。
“那些官兵是来带你走的吗?去哪里,要多久才回来?”苏苓看见府外站了约莫一个营的兵将,心下了然情况紧急,只好言简意赅的问。
“是。父皇派我去看守皇陵,至于时间多久,怕是要交给太子殿下决定了。”炎夜麟神情十分严肃。眉头微皱,嘴边却尽是无奈地苦笑。
他堂堂东胜国的三皇子,自己的妻子尚且在孕中,可他却要只身远赴东郊!身为男子,竟没有办法陪着妻子等待他们的骨血降临人世!虽不是天人永隔,但是这种分离,更像是剔骨噬心般,让人难以忍受。
“那,父皇可有旨意,只准你一人前去?”苏苓自是不愿意与炎夜麟分离的,若是可以,她一定要陪着他一同前去。
“三皇妃,且不说陛下旨意明确,让殿下一人前去。即便是按着我东胜国的古训,您怀有身孕,已是心神不静之人,怎还能为列祖列宗潜心吃斋念佛?陛下有命,让殿下即日出发。现下天色不早,还请皇妃见谅,莫要耽误了时候,让在下不好交差。”
御林军主将赵将军见苏苓和炎夜麟如此难舍难分,耽误了不少时间。只得出面劝阻,以免到时候皇帝或是太子降罪自己。这御林军主将本是与李将军交好之人,好似还有什么过命的交情。现在却如此不近人情,看来不也过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见李彦卓和炎夜麟如今暂时失势,就急忙投奔太子,换取高官厚禄。
“将军稍等片刻,本宫收拾一些细软便随你上路。不知将军可否通融一二?”炎夜麟取下自己手上的翡翠扳指悄悄递给这个赵将军。赵将军见状,一脸贪婪的将扳指塞进自己怀里,说道:“三皇子请,快些便是。”风吹两边倒的小人,多半都是贪财的货色。
“我带你进去。”不等苏苓反应过来,炎夜麟便弯下了腰,将她打横抱起,向两人的房间走去,苏苓也没有乱动。
“不要回头,听我说。”炎夜麟低下头,凑近苏苓耳边轻声说道。
“我此去风险万千,不可预料。皇陵之处定有重兵把守,你不要试图来救我。你我之间怕是也无法通信,但你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书房中有间密室,里面有我要告诉你的一切。切记,只要我存着一口气,就一定会回到你身边。好好保护自己和我们的孩子,等我回来。”旁人眼里,炎夜麟表面纹丝未动,只有满脸不舍。
但苏苓听得见炎夜麟的密语传音,真真切切,字字诛心。
转眼之间,炎夜麟便抱着苏苓回到了房内。他把苏苓放在床榻上,脱掉绣鞋,盖好了锦绣暖被。他从自己的脖子上拿下一个玉牌,放在苏苓手中,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半刻无声,但千言万语早已在二人之间交汇传递了无数遍。两人早已到了仅凭眼神,也可以心神相通的境界,何须多言。
待到离情浓煞时,只怕无声胜有声。
“乖,闭上眼睛。睡一觉醒来,什么都会过去的。”炎夜麟轻轻吻过苏苓光洁的额头,灵动的双眸,小巧的琼鼻,和此刻苍白的唇。像是圣洁的洗礼般,将苏苓的所有都留下自己的印记,一并放入心中。
“我等你回来。”苏苓的脸上早已满是泪痕,但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只能是这一句最简单却最有力的的承诺。
屋外赵将军的催促的声音响了又响,苏苓闭上眼睛,回过头去。炎夜麟点了苏苓的睡穴,他怕苏苓忍不住目送自己离开。那是一种无声的鞭笞,万蛊噬心般的痛楚。
苏苓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却已是日暮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