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不知道炎夜麟被伏子钰关在皇宫的什么地方,连左靖白也查不出来,那或许,这些皇宫的建筑图纸里会有什么线索呢?
这些图纸已经微微有些泛黄,看起来年岁已久,听左靖白说,这图纸自从皇宫建成后,就一直放在国库中,不允许旁人随意查阅,是以,它被扔在角落里,被人渐渐遗忘。
君千玫本不懂这些建筑构图,然而为了找出炎夜麟的下落,她便一点一点学着认识图纸。伏子钰不是想与她早些成亲么?那就等她将这图纸看熟,到时候在宫里便可用到,早些成亲,也许就意味着她能早日找到炎夜麟的下落。
“郡主,笔墨备好了,郡主请用。”南儿与清水略有些不同,南儿的声音里总不自觉带着一股柔弱,叫人听了便毫无防备,而清水却有时一张嘴厉害的紧,她身上所流露出来的沉稳气质也叫人捉摸不透,不过相比较起来,君千玫似乎更喜欢南儿这般温柔讨巧的丫头。
君千玫重重合上手中图纸,抬眉道,“嗯,放这吧。”
灯火的影子将她们二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屋外头越发静谧得出奇,似乎能听见夜风掠过门窗,偶尔钻进房间的声音,君千玫执笔看着手下安静躺着的宣纸,久久不知如何下笔,其实说起来不过是给伏子钰一个确定的日子罢了,也没有很难吧。
然而不知为何,她的手迟迟未有动作,眼神里渐渐起了一丝一样的颜色。
她想,那大概是她心底里最后一丝不甘心吧,她恍然响起了与炎夜麟再相见时候的情形,他的身边比以往多了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那女子随意着一身淡色,却轻松将周围压的黯然失色,那是怎样一位明媚的女子啊,才能得到炎夜麟的心。
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怎么付出,他都不会属于她。付出的心甘情愿与得不到的丝丝一遗憾交织着,变成心底里一番浓浓的苦涩。
“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对,惹您不高兴了么?”南儿不知何时已然停下研墨的动作,目光疑惑地看着神色悲凉的君千玫。
君千玫飘离的思绪一瞬间被拉回现实,满目的悲伤旋即变成阵阵冷色,手中顿了许久的笔终于落下,“不是你的原因,你只要帮我再做件事就好。”
“郡主但请吩咐,奴婢一定竭力做好。”都是相似的年纪,君千玫素日里对她们这些丫鬟也算不得严苛,南儿不禁动了细微恻隐之心,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君千玫奋笔疾书,信中并没有多余的寒暄词句,而是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自然不能说与伏子钰提早成亲是为了以便于她在宫中寻找炎夜麟的下落,而是借用了他父亲尚还在天牢之中的借口,是因为思父心切,才想与他早日成亲。
信的内容不长,却一笔一画写尽了君千玫对炎夜麟深深的担忧,以及对自己这份感情的遗憾,世上之事,不能求得事事完美,但她若能以一人之力,救回父亲,救回心仪的男子,她也便知足了。
“郡主这封信是要送到哪里去呢?”南儿接下君千玫递给她的信件,忙的装好,忽的又想起,君千玫方才并未吩咐她将这封信送到别处。
君千玫思量片刻,淡声道,“明日一早,你带着这封信去找一个人,让他带着你,至于这封信最后交给谁,他也会告诉你的,但你要记住此时不得告诉别人,若有人问起,你只道我吩咐你出去办事便可,记住了么?”
听君千玫这般一说,南儿忽然觉得自己手里的这封信顶千金重,一颗心又砰砰跳了起来,但对上君千玫的目光,又不敢再多说,只欠身应下了此事。“郡主的吩咐奴婢谨记于心,定不会与人乱说。”
君千玫见她这般应下,方才稍稍舒缓了几分脸色,对这个温柔讨巧的丫头又多了几分好感,“嗯,记住就好,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养好精神,明日一早便就出发。”
“郡主也早些休息,奴婢这就退下了。”南儿绵软的声音听在君千玫耳中霎是觉得顺耳,扬扬手示意南儿退下。
南儿走后,这偌大的房间似乎比先前还要安静得多,安静地叫人心里渐渐生出几丝寒意,夜风卷着一丝寒凉掠过房间,君千玫坐在案几旁,却无困意,末了,从怀间掏出一块莹润的玉佩放在手心里痴痴看着。于是那些,高兴的,悲伤的回忆又一齐涌上脑海。
伏礼哥哥,你也觉得我应该这样做,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