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离别

    在手术室里的严渝哲抢救了好久好久，梁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不久严永康也来了，后妈秦芬也来了。

    或许……是因为那张病危通知书吧。

    众人颓废的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没有一人讲话。

    恩甜在妈妈的怀里睡的很沉，很安心。

    走廊里面均匀的呼吸声，以及严永康偶尔站起来踱步的脚步声，仿佛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梁清心乱如麻，看着怀中的恩甜，眼神渐渐失焦。

    曾经和严渝哲在一起点点滴滴的美好，不断的闪烁在脑海里。

    她抬头，视线无意瞟到了手术室亮起的灯上，又急忙把视线移开。

    时光仿佛静止了，大家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直到手术室推门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寂静。

    严永康着急的站了起来，“医生，怎么样了……啊？”

    医生面色沉重，扭头躲开了严永康的直视。

    “做好心理准备，有可能这是最后一面了……”医生不忍心看他们的神情。

    严渝哲被推出了手术室，脸色惨白，全身上下插着很多用处不同的管子。

    闭着的眼睛，似乎暗示着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哲……呜呜……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我们……我们还要一起过日子，一起看恩甜长大，一起将生活慢慢变好……”梁清哽咽着。

    “医生！医生……是不是还有可能再恢复？医生！”严永康眼含泪水，看向低着头的医生，“医生，我求求你们了，救救渝哲吧……”

    “叔……我们一定会尽力的，这是我们的使命，但是最坏的结果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医生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严渝哲，一丝笑容都无法挤出，“他的情况很危险……”

    “儿啊……一定要好好的啊……”严永康哭着看着严渝哲。身上的管子太多，严永康和梁清连碰一下严渝哲的勇气都没有，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影响医生的治疗。

    三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看着躺在床上的严渝哲说了很久很久。

    ……

    “快！快！”伴随着医生着急的号令，严渝哲再一次从普通病房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走廊上的灯光微微泛黄，似乎还一闪一闪的。夜晚的医院，静的令人感到压抑。走廊尽头窗外的夜色，也是黑到了极致。

    “不！啊！”梁清哭了，她真的很害怕，“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严永康一遍擦着眼泪，一边拍着梁清的肩膀，用沙哑的声音安慰着梁清：“会好起来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三个人默默地流了不知道多少泪水。只是为了等待那一个好消息。

    终于，门开了。三双目光同时聚焦在了开门的医生脸上，企图从医生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可是很遗憾，他们从医生的脸上看到的只有沉重。

    “人走了……”医生低着头，没有抬头。

    医生每次给患者家属宣布死讯的时候，都像是一种折磨。他自己也会产生一种很愧疚的感觉，毕竟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的手上消失，抢救不回，自己也很自责。

    ……

    那夜还剩什么已经不记得了，梁清只记得泪水模糊的双眼，让她分辨不出合适到了早上。

    她一直以为，严渝哲的病，顶多就是一直治病。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严渝哲会真的走掉。

    从未有过。

    漫漫长夜留给她的，也只有无尽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