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打了个千儿,带上粗使杂役小安子和小宇子去了御药房。
就在这时,小城子哭丧着一张脸,“主子,焕春姑姑出痘了。”
陆湘漪下意识地拽了拽若翾的衣袖,小声道:“焕春想必是去过林虚桂静了,不然怎会轻易地染上天花呢?”
若翾目光之中流露出疑惑,尽管她早就知道皇后派人到自己身边的用意,可是焕春这样不得自己吩咐便前往林虚桂静······实在叫人齿冷!
陆湘漪啐道:“你糊涂了,既然她出了痘,就不能往令嫔娘娘跟前来了,现下出痘的人都要送到林虚桂静隔离起来,打发她过去吧!”
小城子被斥责了一番,忙不迭地站起身,“奴才这就去。”
眼下这种情形,一个没有出身的宫女被打发到林虚桂静,便是个死了,若翾到底不落忍,“小城子,你去交代太医一句,请他们好生医治,到底是一条性命,别就这么折在里头。”
小城子打了个千儿,“嗻,奴才这就去。”
众人忙着拿热热的醋上下擦洗,陆湘漪将若翾拉到一边,“皇后派焕春来你跟前的意思,你并非不知,背主忘义之人借机除了也就是了,何苦救她?”
若翾叹息一声,“纵然此次除去焕春,往后皇后还会一样派人来,又有什么法子?再者说了,从前服侍皇后娘娘的时候,焕春对我也算是照顾,我救她一命,若她有心,往后说不定还能多一个忠心之人。”
陆湘漪无奈,只能颔首道:“也罢,到底你心肠柔软,可是后宫之中岂能容得下心肠柔软之人?”
若翾握了握她的手,“皇后娘娘那边怎么样了?”
陆湘漪才从长春仙馆那边过来,“能怎么样?皇后娘娘快要四十了,独有一子,眼下得了这个毛病,岂不是要摘了心肝去?偏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是个要强的性子,眼下还要在长春仙馆侍疾,我瞧着她精神很是不好。”
说到此处,若翾颇为感慨,“万岁爷也很不好受,嘴角都起了白皮,一边是亲娘,一边是亲儿子,上天庇佑,别出什么大乱子才好。”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这一夜,陆湘漪便歇在天地一家春。
宫中因出痘之事,处处人心惶惶,若翾捂住口鼻,“这味道可真呛人。”
抱夏拿帕子扇了扇,“没法子,眼下七阿哥没一点起色,又到了年下,添了几个染上天花的,谁不怕呢?”
苾芬这几日也是忙得很,她一边要在长春仙馆侍疾,一边要同苏青鸾、芳柔安排防疫之事,已是心力交瘁,人也瘦了一圈,“能有什么法子?这不是奇了怪了吗?七阿哥那小小的孩子怎会得了天花,听太医说林虚桂静服侍的人都是给七阿哥传染上的。”
若翾顿足,古怪的目光望向苾芬,是啊,为何偏偏只有七阿哥染了天花呢?寒夜凄凄,阴风怒号,她打了个寒战,眼前浮现苏青鸾妩艳的面庞。
苾芬见若翾顿足,颇为纳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