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步步迫近愉妃,愉妃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坐倒在了正殿的紫檀木雕云头椅上,“以皇上眼下对令贵妃的宠爱,诸位庶子之中,谁能赢得过她的孩子!”
愉妃目光涣散,若是永琪不能当上太子,若是他的才华被埋没······她抬起头,望向苾芬,目光坚定而锐利,“奴才但凭皇后娘娘驱遣!”
苾芬满意一笑,她俯下身,轻抚愉妃苍老的面庞,“本宫就知道愉妃是聪明人,只要令贵妃的孩子都死了,就没人能和永琪争夺储君之位了,我们一起扶持永琪登基为帝,到时候本宫是母后皇太后,你是圣母皇太后,岂不快意?什么令贵妃,还不是你我身边的一条狗!只能落在你我手中,任你我欺凌宰割!”
转眼便是五月,天气越发热起来。广玉兰树下,一席蓝衣的若翾轻摇团扇,双目微阖,细细看去,玉白的花瓣缓缓坠落在她身上,为她增添一抹纯色。
小小的涵昉围着匡床慢慢地走,捡起洒在若翾衣角的广玉兰花瓣就要放在嘴里,玉样的手握住涵昉肉呼呼的小手,“额涅不是说过不许吃花的吗?”
涵昉眯眼笑,见自家额涅醒来,张开两只手臂,“额涅,要抱。”
她话音未落,已经被悄然走进来的人抱起来,“你额涅现在可不能抱你。”弘历沉稳的声音传来,将这掌上明珠稳稳地抱在怀里。
涵昉亲昵地蹭蹭弘历的脸颊,“皇阿玛安好。”
若翾坐起身,正要行礼,却被弘历拦住,他抱着涵昉坐下,“今日觉着如何?”温柔的目光移向她的小腹处。
若翾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才一个月能如何呢?天儿热得很,奴才有孕不能用冰,万岁爷若是觉着热,便移步正殿吧?”
弘历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坐着,涵昉把玩着他腰间佩戴着的香囊,本是一副共聚天伦的和乐场景,他眉间却有忧色,“川陕总督上折子,陕南大旱,饿殍遍野,流民四起,朕只要一想到百姓受苦,朕却在京中享乐,便觉愧疚。”
若翾闻言,也不由得眉心紧皱,为了陕南大旱之事,弘历已经烦忧了半月有余,才到黑龙潭祈雨不久,便拨了赈灾银,可惜她是后宫妇人,也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法子。
“奴才幼时观书,古代帝王遇大旱便会徒步而行,前往方泽坛祭天祈雨。《广雅·释天》有言:圆丘大坛,祭天也;方泽大折,祭地也。天坛便有方泽潭,自然,”她顿了顿,“这不过是奴才愚钝之言,该当如何还是要看万岁爷的意思。”
弘历蹙眉,“若是此法奏效,朕愿意如此。”
天上的阳光透过树冠照射在人的身上,隔着衣裳也觉燥热,若翾蹙眉想了想太和殿和天坛之间的距离,轻抚上弘历的黑发,“奴才······”
弘历握住她的手,她心疼自己,他岂会不知?
往方泽坛祭天的仪式极为繁复,文武舞乐者凡四百八十人,执事九十人,每进行一项礼仪便要皇帝亲自三跪九叩,完整的祭天仪式下来,光是叩首就需要二百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