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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喜事,若翾杏黄色的吉服外又穿了一件礼服褂,青绒朝冠的硃纬上缀着七支金凤,冠顶三层叠着的三层金凤熠熠生辉,领后垂着的两条杏黄色绦子随风摇曳。
坐了一会子,伺候永珩的大伴儿王进宝走到焕春跟前,耳语了几句,焕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点点头。
迟疑了半晌,焕春走到若翾跟前,俯下身子,“主子,小主子请您往千秋亭去一趟,说是想和您说说话。”
永珩?这个孩子又玩什么把戏,若翾悄没声儿地站起身,主席之上,坐在太后右手边的弘历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戏台上的热闹,若翾这才缓缓地出了漱芳斋。
已是五月末了,地上的余热才散尽,正是舒适的时候,千秋亭外种了许多奇花异草,若翾踮脚,沁人心脾的香气传来,“也不知这是个什么花儿,以前没见过啊。”
“那是从西南进贡入宫的海棠新品种,叫吊钟海棠,若是那金黄色的,便叫倒挂金钩。”身后传来一道男子声音,若翾吓了一跳。
“你这猴孩子!吓了额涅······”看清来人,她倒是沉默了,“忠勇公?”
永珩跟在傅恒身后,脸上满是欲言又止,傅恒低声道:“和敬公主所知道的事,微臣都知道,无论旁人如何,微臣,总是站在娘娘这边的。”说完,他便转身要离开。
他的背影,若翾见过无数次,但第一次,她叫住了傅恒,“忠勇公···傅恒,你该知道我要做的事,是何等地难。我不想,你也牵涉其中,若是牵连了你,我这一辈子欠你的,永远都还不完,或许到了哪一日,我只能拿性命还你了!”
傅恒回身,他站在千秋亭的北侧,若翾站在千秋亭的南侧,隔着一个角落,他的声音一如从前清朗,“微臣为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微臣愿意的,不需要娘娘还,若是娘娘觉得亏欠,那就请您记住一句话。”
若翾望向他,此夜无月无星,天上黑沉沉的一片,他的脸色看不清,“请娘娘保重自身,无论到了何种情形,都要爱重自己,你的性命不单单属于你!”说完,深深地看了若翾一眼,方才离开。
他的话说完,在场的三人沉默下来,对于傅恒的心事,永珩是知道的,却并不反感,他的皇阿玛有三宫六院,春和伯伯却一心对待自己这可怜的额涅,身为儿子,在他心中,傅恒反而更加地可敬可亲。
“永珩······”
永珩走到自家额涅跟前,扶住她纤细的手臂,“儿子不是不懂事的,很多事,儿子自然明白的,只是儿子不懂额涅所谓连累春和伯伯是什么意思?是否有什么令额涅为难之事,还请额涅相告,儿子并非如同幼年蠢钝了。”
若翾看着这齐肩高的儿子,“没什么,永珩,你只要记得你春和伯伯的教导之恩便是了。不早了,额涅回去了。”说着,拍拍永珩的肩膀,在焕春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