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掏空了这一带大小官员的腰包只有一个法子。”
“让他们主动叫出来,也就是我们受贿?”朝虞看着苏迟默有些谨慎地说着自己的想法,此话一说,朱大人本是想要笑的,却因这话不自觉在肠子里饶了一圈后明白了,他大拍一下脑门道:“当真是了,这样不仅能把他们的钱财搜刮一空,还能把这一应层级的人都记录下来,一并罚之。”
苏迟默点点头颇是认同京兆尹的看法,京兆尹被这想法深深地折服了,苏迟默在他钦佩的眼神中继续说:“怕是今晚一过,或者说我们方是走进县城之时,上下官员便已然得到了消息。但我们出门之前是打着不与官府联系,不扰民的旗帜出来的,所以,眼下我们只要不在明面上与官员接触,便也不算违背了承诺。”
“那苏兄方才为我们编造的身份不是刚刚好吗?既然是商人,便少不了应酬,应酬便少不了接触,那接触了——一切搜刮就都变得好说了。”
“正是此话。”
“苏兄当真是智慧了得。”
苏迟默鲜少被人这般直白的夸奖,往日里就算是有的,也是萧乐然在暗地里讽刺他说的。所以,被京兆尹这么一夸,苏迟默反而有了少有的不好意思,他低头喝了一口酒,算是掩饰一二了。待到苏迟默再一次平静下来之时,方才继续说起来。
“只是,这受贿之事,还需在明面上简单些,不叫人抓着把柄。所以,若是有会面,我们一应吃素食,也绝不要些子什么人伺候着。”
“朱某不是不愿如此,而是若是当真这么做了,我们拿什么样的理由呢?”
苏迟默笑笑道:“朱大人大约不知道,苏某年少的时候一直在寺院长大,常年吃素,所以这样的幌子是很好编的,而且也很符合苏某的经历。朱大人只需说些迁就的语言便可。”
“好好好。”京兆尹这次答得有些心里发虚了,没想到这苏迟默说起自己身世来还可这般平静,当年他回到苏家之时,苏家大夫人闹得全城皆知,可算是颇为热闹了,所以,关于他的身世,京兆尹自然也是知道的。
话题商榷完了,苏迟默便也就与京兆尹告辞了,朝虞、褚桡二人一道跟着走了出来,三人到了苏迟默的房里,褚桡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公子,那玉佩怎的可以随便送人?”
“给他们核对一番身份罢了,那玉佩在他们手上,怕是比在我们手上还要精贵许多。放心吧,不出三日,还会回来的。家里有消息吗?”
“宜喧似乎发现了豊见,所以苏童换了人交替着去。夫人一切安好。”
“好。这家店挑的不错,消息传递的速度应该会很快。”
“那是自然,这是朝虞提前打听过的,县官夫人的表弟开的,自然是符合您的要求的。”
“明日起,但凡有人来送银子,我与朱大人都是不会收的。他们见我们如此,便会想着法子从你们身上下手,你们起初还需半推半就,然后再把价钱抬高一些,这算是搜他们的第一层。拿了银子以后你们便可假装被他们收买了,答应他们牵线相见即可。但是,有一点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暴露我们朝廷命官的身份。”
褚桡听到这里的时候又纠结了,“那若是他们非要说我们是朝廷命官怎么办?那称呼什么的,我怎么能管的了。”
苏迟默轻轻吸了一口气,每每与褚桡讲话都需如此,如此才能有更多的耐心来应付这个傻大个子,“你便说你不是,若他们强行要你承认,你便生气,转身就走。”
朝虞在一旁看着褚桡认真的样子,不觉抿着嘴笑了出来,“还当真是褚桡会做的事情。”
褚桡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变得有些发窘,“我怎么了?你这丫头真是——”
“真是什么?你说呀,你说呀。”
褚桡被这么一问,瞬间面红耳赤吱吱唔唔半晌也说不出什么来。苏迟默见这二人逗趣的样子,看了一会方是才说:“此次的事情我们要速战速决,因为夫人大约是在下月要生了,我想回去陪着他,所以,还辛苦你们了。”
二人听了这话,脸色也变得严肃了不少,“公子哪里的话,我二人跟随您,生死同在,何来的辛苦。”
苏迟默点点头笑道:“今夜且去与寺里的兄弟也接上头,盯住这个店里的每一个人。此次的事情做完了,萧家这棵大树便也算是烂了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