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如此这般叫褚桡越发的不好意思的,自顾自的低下头害羞去了,剩下的三人已然笑得有些忍不住了。待到四人皆是冷静了,才又听到门廊不远处又有人说:“四位客官——”
朝虞听了这声音有些烦,起身便说道:“我先出去,褚桡随后追上,二位公子也是,再随后跟上便可。”
褚桡还没反应过来,朝虞已然先一步站了起来,一边开门一边说道:“这里是没法呆了,以后有你就没我,有我便没你。”她看了一眼小二,更加愤怒的喊道:“走开啊!!!”
小二看着朝虞方是冲下了楼,不多时,褚桡便也冲了出来,他一边捂着还是红肿的脸一般喊道:“朝虞,朝虞——”又是扬长而去。
待到小二又往前走了一二步,京兆尹和苏迟默也忙出来了,他们一边锁着门一边急促的说道:“快快快,这般下去当真是要出事的。”说罢,二人也疾步走了出去。店小二想来是没见过这般的阵仗,一时间站在原地有些愣,嘴里还说着:“这都什么跟什么,如此这般,叫我如何打探到消息。”说罢跺跺脚,颓然的下了楼。
京兆尹等四人接连冲出酒楼后不久,四人便在酒楼眼线外一处停下了,朝虞回头拍拍褚桡,“不错,这次表现得很好。”随即她转过脸去看着苏迟默和京兆尹道:“二位走吧,我来带路,带你们去看看真正的姜渔县。”京兆尹与苏迟默互看一眼,点头称好。
四人徒步而行,走到一处颇是偏僻的地方,朝虞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有些空旷的空地上,那土地的颜色看起来有些乌黑,农家出身的褚桡看来这是一块非常肥沃的地,于是他有些费解的问道:“这是块不错的地,怎的没有种上?”
朝虞也不看他,对着京兆尹和苏迟默说道:“这里本是块非常贫瘠的土地,但是十几年来,变得越发的肥沃了,因为这是他们用来埋人的地方,埋那些不听话的人的地方,一批一批的人在此腐朽,自然是会越来越肥沃的。”
褚桡和京兆尹被这样的回答惊得嘴巴瞬间便张开了,但随即又合了上来,“真的?”京兆尹当然是不愿相信的,虽是有些害怕,但是他还是走近了一些。
朝虞见他们如此蹲下身子捡了一根长木棍,便跟着他们一起慢慢走过去,边走便继续说下去,“不信,我们便试一试吧。”说罢,四人已然走到了那块黑土地之上,朝虞拿出手上的树棍子用力插进了土里,再翘起一部分起来,随即便是京兆尹的一声惨烈的叫声,“这是什么?”一边说着一边迅速的拽着苏迟默往后退。
此时的苏迟默一直是淡淡的,京兆尹抓着他只觉得是因为吓傻了,朝虞站在原地没有动,血红的夕阳落在这片土地上,晒在朝虞本来白皙的脸上竟有些血腥的气味,她低头看着地里的白骨,表情淡然得有些固执,“是白骨,几个村子的白骨都埋在这里。”那声音越说越小,但是站在一旁的褚桡却听得清清楚楚,“哥哥、弟弟,我的哥哥和弟弟也在里面。”
褚桡看着那翻出白骨的土地上,一滴滴变黑的土地,抬头见才发现朝虞已然满脸泪水,他看着京兆尹还在远处作呕,苏迟默淡然的拍着京兆尹的背。天上的乌鸦因为天黑了开始成片成片的飞到这片土地上来,他走到朝虞身边,伸手抱住了她,他能感受到,自来到姜渔县朝虞就一直不安和痛苦着,怀里的女子没有推开她,开始从微小的哭泣声变成了剧烈的颤抖。
月亮完全升起的时候四人已然离开了那片黑色的土地,朝虞带着他们一路走了回去。但是路上,苏迟默明显感受到朝虞绕了些路,他没有说话,想也知道她要去哪里,怕是过了今晚,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去了吧。再回头看看京兆尹,整个人依旧是面色惨白,是不是便要到路边去呕一番。
走到一棵巨大榕树下之时,京兆尹又一次忍不住了,他蹲在地上又是一阵难受。朝虞看了一眼苏迟默,见苏迟默点头应允,她便自顾进了一家已然破败的屋子,褚桡看着她一个人有些不放心,听到身后一声“去吧。”便急急跟了进去。
那时一间已然完全不能住人的屋子,褚桡看着朝虞熟门熟路的走进去,已然明白了全部,他听到朝虞说道:“这是我家,从前的家,这里本来是母亲晒衣服的地方,这边是父亲晒干货的地方,这里是小诺学写字的地方,还有那里……那里是哥哥舞剑的地方……”她低着头,眼泪簌簌的便落了下来,星光下,褚桡走到朝虞身前抱住了她,“那些恨我们会一一还给他们,那些幸福,往后我会一一给你。”
朝虞在褚桡的怀抱里,一瞬间,几乎是嚎啕大哭,声音凄厉而悲凉,苏迟默站在院子外面看着二人,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