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唯命是从了。
夏织秧见她们倒水、焚香、撒花,再看看挂起来一会要给自己换上的衣服,心中有些欢喜:
既是私生女,现在有人服侍,锦衣玉食,想必是他觉得亏欠我,要来补偿我了。哼,看来这一世该着我享享福。
正想着,几个仆人过来,为夏织秧宽衣解带。
“姑娘试试水温合不合适?”
夏织秧一边配合着,一边心中忐忑:
这几个人表面上嘘寒问暖,刚才私下里听她们言语似乎并不欢迎我。若是再知道我失忆了,不知道会不会欺负我。还是赶快想办法回想起来才是,不然是因祸得福还是狼入户口都不好说。
“你们都叫我姑娘,听着不舒服。从今天开始都叫我名字吧。”
几个仆人听了一愣。
“姑娘,这怎么好?岂不是没了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都是姑娘家,为什么非要分个尊卑高下。再说我与你们又有什么分别。大家既然在一处,就应该亲如一家。”
晴眉听了,竟有些感动,回话也豁达起来:
“姑娘既这么说,倒是暖了我们的心。如此以后有外人在的时候,我们还称姑娘。关上门就咱们自己,我们就叫你——夏织秧。”
夏织秧一边玩水,一边默念着:
夏织秧,夏织秧,夏天织布又插秧。我爹怎么给我起这么个毫无意境、庸俗至极又苦大仇深的名字。我哪里像个命苦的婢女呢!
“我爹……护主在哪里?”
夏织秧心里正合计,嘴上慌忙改口,一则是想着事情还没确定,再则若自己真是私生女,就更没道理这么快接受他。
几个仆人一听反而误会了,都想着方才晴眉在门口说的话。晴眉此时倒有些得意。
“护主受伤了,在栖云阁正堂内室闭关。”
“我娘呢?我娘在哪?”
几个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夏织秧见她们都不说话,眼睛死死盯着晴眉。晴眉挨不下去,索性张口说了出来。
“你娘在望渠。望渠整个村子毁了,你娘……没了。”
只这一句话,夏织秧的心疼了一下。但是,她想不起娘的样子,更想不起望渠。
这便是我失忆的原因吗?这就是家毁人亡的意思吧?他是不是知道此事才把我接过来的?
这些疑问在她脑子里转个不停。她想和那个人当面对质清楚。
“更衣,带我去见他。”
“见谁?”
“那个闭关的护主。”
这几个仆人一听蒙了,护主也是你说见就见的?这么看下来,对此二人的关系更加笃定了。
“护主在闭关如何见得。再说护主闭关前特意吩咐,你伤未痊愈,不能随意走动。你若有闪失,我们可是要受牵连的。”
夏织秧听了眼睛一转,话锋立刻改了。她站起身轻抚着胸口,向床边走去。晴眉见了赶紧上来扶她,至床边让她慢慢躺下。
“可是泡得太久不舒服了?”
“你这乌鸦嘴!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再睡一会。”
“刚不还喊着说饿。不吃了?”
“出去,都出去吧。睡醒了再吃。”
晴眉见她脸色有些难看,以为是真的不舒服,便带着几个仆人出去了。
合上门后,有个仆人低声问道:
“晴眉姐姐,你说这夏姑娘是不是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