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去!”
我忍住眼泪,心里仍然酸酸楚楚,桑宁正还要说什么,多铎突然开口说:“桑宁,你先出去!”一边挥挥手,让其他的人也都离开。
终于,偌大的营中只剩下了我们两人,我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一声叹息,多铎那张特大号俊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带了几分无可奈何的笑,说:“可是哭够了?”
我默默的点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绢子擦掉眼泪。
“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多铎又问。
他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我如中了魔咒,一五一十将昨天夜里的所见如实相告。他听完了,脸色沉静,看不出在想什么。我正揣摩着,他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看了我一会,说:“珊瑚,以后,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嫌我多管闲事了?还是真的关心我?
他突然一笑,说:“你这小太监的衣服是哪里来的?不细看,还真像个小子。”见我一脸愕然的表情,他又压低了声音,说:“这事,再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了,尤其是宫里的人。”
原来,他以为我是多嘴多舌的人?我心里一疼,微福了身子,哽咽着说:“珊瑚知道了,珊瑚走了。”
“等等!”他又叫住了我,过了好一会,才又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你涉险罢了。”
我住了脚步,一时间,又觉得心里期期艾艾,半响,才低低的说:“我知道了!”一会,又说:“我先走了。”不待他回答,直掀了帘子出去。
外头桑宁与岳乐正焦急的等着,一见我出来,桑宁腾地一下跑过来,低声问:“王爷都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宫里有人欺负你了?你怎么会哭了?到底谁欺负你了——”
“桑宁!”多铎突然在营门口叫道。
桑宁看了看我,遂回到多铎的身后,不过,还是一脸的疑问。多铎走到岳乐跟前,说:“快带她回去吧!她出宫的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
岳乐应了一声,带了我骑马离开。路上,岳乐初时一直默默无语,后来叹了一口气,说:“原来,珊瑚是真的长大了。”
我知道他所言何事,其实我何时又小过,年纪幼小时,与他们在一起,万事总有旁观的感觉,其实,在那群幼小的儿童中间,我从来是与众不同的,只是因为伙在孩子们中间,他们天性纯净,没有多想罢了。
岳乐年岁较其他的孩子大些,加上家世使然,他看我自然比其他的孩子更透彻些,他与我亲近,只怕是因为我更能了解他。如今,他年岁已大,先前所做种种使我不得不多想,既然无心于他,又何必徒增双方的烦恼。今天当了他的面,我流露出对多铎的依恋,就是想打消他对我的想法。
回去的路上,我们和以前一样,是共坐一骑的,我能感觉出他环住我的身子时传来的那种僵硬与不安。他在身后叹了一口气,带了无比的感伤与遗憾,“我总以为,珊瑚还小,却不料,已经长大了。”他又说,“什么时候的事?豫亲王,他可曾知道?”
我心里一片呜咽,摇摇头,低声说道:“我不知道。”
“傻丫头。”他又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怎么会是豫亲王?你对他了解多少?你可知道,若要他纳你,可是多不容易的事,他那府上,已经有很多人了——”
我满心茫然,低低地说:“我也不知道,我,看到他,就觉得他很可怜,就想对他很好,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他在一起的,其实,只要能看到他,我就很高兴了——”
许久,岳乐环了我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我的——珊瑚,怎么,会这么傻呢?”那语气里满是痛惜与理解。
我突然觉得心伤无比,转过身去,搂住他的腰,在他的怀里哭出声来。
我选的这路,其实就是一条没有归途和终点的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