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呐呐地转头对桌后的原田腾野道:“原田阁下,你看,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啊。”他是想,也许有人想栽赃李大年,最终为的是加害他金三元,现在龙陵地区的地头蛇活动的可猖獗了,官府,政党,日伪等互相勾结又相互排挤,谁红谁他妈就被眼红,遭暗算,他虽是座在金交椅上,却日夜是提着心吊着胆,生怕哪一天被人给弄下去,还捞不到个全尸。
“误会?有什么误会?”原田腾野嘿嘿干笑了两声,狡诈的他,可比金三元想得多得多了:”金司令,你可以走了,李大年留下。”他阴着脸,下了逐客令。
“嗨!”金三元一脸奴颜卑膝的样儿,不过临走时,他却还没忘了回头看一眼李大年,那意思,你小子老实交待,别坑了我。
看着金三元消失在办公室高大的门后,那门被哐得关上的一瞬,李大年的心已经完全进入了备战状态,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等待他的,将是严酷的审讯。同时,他更为那哥儿俩担心,虽然自己来之前,对他们已有所交待,但他非常清楚,他李大年入了虎口,这哥儿俩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哪怕是一起遭殃。求求你们,快去报告大队长啊。他在心里暗暗祈祷。
“李大年。”正小时,传来小林佐佐木的一声喊。
“是。”大年赶紧地从地上爬起来,虽然装已是不管用,但还得装下去。
“你,要老实交待,为什么要伪造委任状,欺骗皇军的后果,你应该明白,撕啦撕啦的。”换成小林佐佐木审讯了。
“报告佐佐木阁下,我都说过了,我李大年绝不会干这种事。”身体挺得笔直,心想,我为什么要承认,你有证据吗?有本事拿出来我看看。
好个李大年,还真跟鬼子耗上了。“李大年。”这时,原田腾野啪得一拍桌子,搞得跟拍惊堂木似的:“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会让你说出实话的。”说着朝外一招手:“来人,把他的警服给扒下去。”
一声令下,从门口跑进来几个特务,上前将李大年摁住,并七手八脚地把他身上的警服给扒了个精光,只留下了一身白色的内衣内裤。
“够了,给他留下套丧服。”小林佐佐木喝道:“把他带下去吧,我们马上就来。”他那意思,押到审讯室去候审,跟那老和尚一样。
“小林君,你准备怎么审讯这两个人?”等李大年被带走后,原田腾野手里夹着一支圆珠笔,似有意无意的转动着。
小林佐佐木想都没想的反问:“你认为,这张假委任状真正的伪造者是谁?”所答非所问。
“当然不会是这个李大年,他没有这个本事,但这事,是由他引起的,他是个重要人犯,顺着他这个藤摸下去,一定难得到我们想要的好瓜。”原田腾野说到后来,两个鬼子一起嘿嘿地干笑着:“我想同时提审这两个人质,你意下如何?”原田狡诈地望着小林佐佐木,其实,他对那老和尚真得很头疼,跟一个木疙瘩似的,半天打不出个响屁来,他需要有另一个人犯做陪审来刺激他。
“我无所谓,那么,走吧。”小林佐佐木对审讯这档子事并不感兴趣,杀场才是他的主流。
再说李大年走后,范大庆和洪文便嘀咕开了。“大庆哥,我怎么觉着大年这一去吧,回不来了似的。”洪文面挂担忧之色。
“别没事瞎琢磨。”范大庆轻斥了一声:“不过也怪啊,小鬼子调他妈委任状把金龟子也调去了,这在整啥玩意儿?”他抓抓头皮。
“不会那委任状出了问题吧。”细心的洪文道。
“不会,大年说了,那假的做得跟真的一模一样,可以以假乱真,除非鉴定师鉴定,不然谁都睢不出来。再说了,不就一委任状嘛,犯得上那么较真么。”范大庆大不以为然的一副表情。
“还亏你是..”说到这,洪文向范大庆做了个“藏”的动作,意思:地下工作,即而接着道:“如果这份造假的委任状出了纰漏,大年可就麻烦大了,别的不说,我们也得跟着一起被查监,所以大年临起时才对我们作了交待。”
“我说的不是,你怕。”范大庆又换出那天的神情:“我可不怕,大不了跟大年一起蹲监狱呗。”他到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不是这么说的。”洪文皱了下眉头:“蹲监怕啥,大不了一死,碗大了疤烙,只是大队长交给我们的任务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打进敌人的心脏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啊,你看,那杨嗲嗲,好不容易被咱们给除了,可现在,区公所又来了几个,我看啊,都他妈跟那小男人一路货。”他叽叽咕咕,说了一大串。
“你说得都对,可现在咱俩咋办?还不知道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总不能瞎猜吧,我看,还是等大年回来了再说。”范大庆劝慰道。其实他也很担心,大年这一去,貌似是凶多吉少。
他俩靠着墙,那正说着话呢,便听见一阵的汽车喇叭响。“快,站好喽,金龟子回来了,估计大年没事。”范大庆说着捅了一下身边歪着的洪文,今天是他俩在门外站岗。
洪文也听到汽车的声音,伸头一看,果真是警署的车子,当然,现在已然归金龟子所有,成了他的私家车。
于是他俩情不自禁地探身,注意的观查车子经过时里面的动向,等车子过去后,范大庆先问:“你看到大年没?”
“你看到了?”洪文反问一句。
“没。”两人几乎同时回答对方。
“完了,一定是出事了。”洪文第一个反应就是:“我们得赶紧想办法通知大队长。”
“可这会儿站着岗呢,这样突然走掉,更会引起敌人的怀疑,也许大年只是被怀疑,鬼子并没有抓住什么证据。”范大庆轻声道。别看平时他大大咧咧的,真要是遇上事,比他俩都沉着。
“可鬼子随时都会找上我们,一旦我俩也被抓进去,就没人再给那边送信了。”洪文一脸的焦急。
他俩正交头接耳争执不下,忽见两个门警朝他们走来,于是他俩赶紧闭了嘴,等着他走过来对他们说道:“这里先由我们顶着,金司令让你俩去他办公室一下。”说着,那俩门警站到了木头门亭的两旁。
“你看,我说的吧,不走就来不及了。”洪文一边走一边悄声埋怨着范大庆。
“慌什么?又不是鬼子来传唤咱们。”范大庆又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过也怪啊,金龟子好象从来没叫咱到他办公室去过。”
“你就等着后悔吧。”洪文也不理他,只管埋头朝前走,心里才后悔得要死,如果要不是自己优柔寡断,现在都已经在大队长的珠宝店里了,至少,已经跟大队长通过电话了。
那么,金三元好好地找他俩干什么呢?其实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复杂,自打镇公所行政班出来,坐上车便一路想着这委任状的事。他坚信,李大年是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的,一定是有人在原田阁下面前告了他黑状,想借日本人的手除掉他金三元。
真他妈太毒辣了,他在心里狠狠地骂着,又努力地想着怎么对付这个暗藏的敌人。现在身边没有了酒宝这个机灵鬼,有时他还真感到缺失了他的可惜,如果这小子还在的话,这点小事算毛,一个主意搞定。
可现在该怎么办呢?嗯,只好回去找美人商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