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别给我露出那种死者才会有的表情,战争还没开始,你还活着,活着就能反抗!”
“你会和我们一起战斗吗?”安妮的眼眶湿润了。
“不,我会站在你们所有人的前面。”凝杰的话语像锤子,击中了安妮已停跳的心脏。
突然,安妮怀中的电话想起,接通之后安妮不过沉默了几十秒,挂断时安妮严肃的看向了凝杰。
“‘头’想见你。”
“你们的头吗?”凝杰现在没有会客的心情。
“不,是地球的‘头’。”安妮抹去了眼角快要落下的泪。
三十分钟后,安妮亲自开车,带着还穿着驾驶服的凝杰来到晨光市的郊区。
不同于城市的宏伟壮观,穿越过了一片茂密的森林后,安妮带领着凝杰终于看见了泥土组成的大地。
这里是一面海岸断崖,大地上淹没脚背的绿草在海风中唰唰得摆动着。偶尔四散去的蒲公英花瓣,像一朵朵降落伞般的从身边飞过。
而在断崖的边缘处,一座并不大的木制小屋安静的屹立在那里。门前,一位老人正坐在轮椅上眺望着远方。
如此祥和的景色,谁又能想到即将不负存在?
“去吧,头只想见你一个。”安妮将车停在了三十米开外。
凝杰翻身下车刚想走,却又被安妮一把拉住,“给你,把脸上的血擦擦吧。”说着递来一张洁白的手绢。
“谢谢。”凝杰淡淡一笑,接了过来。安妮为这一笑困惑了,难以想象,一个实际年龄不过19岁的青年,在得知灭亡的大战即将到来,却还能笑得如此轻松?
更可怕的是,他扣动扳机结束他人性命的时刻,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踏着略有些湿润的泥土地,凝杰走到了那轮椅老人的身后。
“听说你想见我?”凝杰毫不客气。
“凝杰先生,你从这里看到了什么?”老人连头也没回过。
“是晨光市区?”凝杰站在了老人的身边,眺望着前方,竟是海面上宏伟耸立着的晨光市。
“凝杰先生,你从这里又听到了什么?”老人笑了。
“警报声。”凝杰的耳朵真的很好,即便相隔数千米,凝杰也听见了城市中的疏散警报。
“想知道我的感受吗?”轮椅上的老人在叹息,“我看见了人类文明的崩溃,听到了人类临终前的哀号。”
“放心,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凝杰平淡一句,老人又笑了。
“凝杰先生,你救不了人类的,至少你救不了人类的心。”凝杰有些茫然,好奇地看向了身边的老人,才发现他真的比想象的还要苍老。
身体消瘦,头发全白,无须,可脸上已满是岁月刻下的深深皱纹,双眼因下垂的眼皮眯成了两条线。
“你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姓山,你可以叫我山老头。在社会里的职位是地球科学研究院院长。我的副业则是掌管地球90%经济集团的主脑。
在没有了战争的年代里,钱便成为了最大的权力。
所以安妮和吴能才会称我为头。”山老头转过轮椅,正面向了凝杰。
“山老头,你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什么意思?”凝杰继续追问。
“凝杰先生,在你看来,地球的危机是因为虫星的入侵对吧?可在我看来地球的危机则是长达两百年的和平。”风大,山老头轻咳了两声,“说来真是难以想象啊,人类征战不断的历史上居然拥有了两百年漫长的和平。
在这两百年内,我们发展的飞快,所有人都安居乐业,孩子们可以放心的上下学,政治家们可以专心的争权夺势。
但是,似乎已经没有人再记得战争的恐惧了?
大量兴起的机甲学院门庭若市,只因为家长们把军队当成了一种安稳的职业,军人与普通的公务员等同……
前阵子居然还有人提出,军队留来无用的论调?
可能是我真的老了,已经有些跟不上这个时代的步伐了?”
“你说话很绕,但我听明白一点了,你是说人类已无战性。”凝杰眺望向了远方的都市。
“这是一个悲哀的事实,回想当初人类相互残杀的历史,我们的獠牙是何等的犀利。
可是今天,和平将我们的犬齿磨平了,我们从吃肉的野兽变成了吃草的家畜。
即便现在不是虫星来犯,谁又能保证明天没有鸟星,狗星来入侵?
凝杰先生的强大,看看今天你与但丁的战斗我已明白。
但是,你终究摆脱不了身为人类的本质,终有一天,你的獠牙也会陪同着你一起死于岁月流逝。
到那一天,人类又该何去何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