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5年
PPDC机动司令部
北极上空
“森秘书长?”
森真子没有立即转身,不仅因为此刻她正沉浸于壮观的落日景象中,还因为她没有适应“秘书长”这个称呼。这个头衔于她似乎名过于实,她就像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儿。同时该称呼又让她变得渺小,想想过去她可是一位驾驶员,站在二百六十英尺高的高空之上战斗。那才是适合她的。
可如今那身份,就像她曾拥有的其他许多东西一样,都被剥夺了。
此时,在五万英尺高空之上,是壮丽华美得几乎超出人的承受力的日落,片片云朵漫着金光,高空的云愈发明亮。而下方的大海已是一片阴暗。似乎黑夜和白天同时出现了。
“飞行员,怎么了?”飞行员是一个年轻人,身上的制服笔挺得就像是穿上了身再熨烫过的一样。
“您有一条来自蒙屿兰破碎穹顶的紧急信息。他们一直在与您联系。”
“谢谢你。”森真子说。
飞行员一走,森真子就叹了口气,查看了紧急通信。她本想将它关闭直至日落结束,但云朵在追赶着太阳,关闭紧急通信的时间自然延长了。她怎么了?她觉得自己有点儿无所适从。不是因为她累了,准确地说是她觉得自己没有了价值。她知道自己的工作很重要,但她不认为自己对这份工作而言有多重要。但很显然,其他人认为她举足轻重,否则他们也不会一直联系她了。
任务控制中心。
森真子回拨来电,告诉控制员她要与权将军通话。电话那头混乱了一会儿,不久,传来了权的声音。
“秘书长,”他说,“你那边还好吗?”
森真子差点儿忍不住笑了。她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到底去哪儿了”。
“都好,”她回答,“怎么了?”
“我们遇到麻烦了,”权说,“在猎人海湾。”
权的描述越详尽,森真子就越害怕。他的描述将她带回了一个她不愿回忆起的场景:她自己的同步出事故时。而此次事故结局更糟:一人死亡,一人再也不能驾驶机甲。当然情况本可能更严重。
“还有其他人受伤吗?”她问道,“学员们都没事吧?”
“他们没事,秘书长。没有其他人受伤。”
这是个好消息。
“好的,深呼吸。”森真子心想。
“我想和兰伯特驾驶员通话,”她说,“他在吧?”
“他就在我楼上。我现在将他接入通话。”
“我是兰伯特。”
“让我捋一捋思路,”森真子说,“你介入了他们的同步,看到他们以为自己在和五级怪兽战斗?”
“是的,秘书长。”
“我们目前只见过一只五级怪兽。”
她知道的。她突然回想起怪兽“毒妇”(Slattern),它从湿漉漉的虫洞裂缝中钻出来,体型如此硕大,似乎看不到尾……
“是的,秘书长,”兰伯特说,“并且他们战斗的怪兽不是‘毒妇’,是新怪兽。我猜是他们想象出来的。”
森真子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她想起了和罗利的第一次同步。当时,罗利回忆起了和怪兽“镰刀头”(Knifehead)的战斗。在那场战斗中,他失去了自己的哥哥。他的回忆汹涌澎湃,触发了森真子的回忆,让她陷入了记忆中并信以为真:她想起那只袭击东京并杀死了她父母的怪兽。那一次同步事故几乎酿成大错——她差点儿在香港穹顶内发射了“危险流浪者”的等离子加农炮。
但这次事故的两名训练员——布拉加和乌——此前都没有和怪兽战斗的经历,除非他们小时候就和怪兽搏斗过,那么,是什么样的回忆能引起此次事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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