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送一本古籍,并道:“四哥吩咐我寻来此书,若找不到,下场不胜凄凉。四嫂,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快快先告诉我,也好让我准备准备。”
言语之间,他不胜哀怨的睇向若无其事的朱棣。徐长吟不禁也望了过去,回忆良久才想起何时曾提过。却是一晚与朱棣闲谈时,信口所提。不曾想,他竟让朱橚竟然给她找了来。她的唇角悄然抿出一丝笑,心头则涌上了一丝暖意。
是夜,朱樉宴请众人。
落日湛了金边,曲湖上烟波浩淼,水烟凝碧,衔着远山,景色如画。一艘雕栏画舫划水而来,荡漾起万叠微波,尤闻画舫上传来丝竹弦乐之音,在晚霞映波中添了几分深远宁和。
画舫船头,徐长吟与邓氏悠闲信步。
“这九月的光景,晃眼已过了泰半,却不如这日出日落,不曾变化,也不曾老过。”邓氏眺望着泼墨般的如黛远山,幽幽的语气中带着一抹惆怅,“等到我年老色衰,王爷又是否还会宠爱我?”
徐长吟微有诧异,倒是头一回见邓氏如此:“二嫂有心事?”
邓氏笑而未语,眸光落在不远处的一艘渔船上。能见炊烟,能见渔夫正整着鱼网,渔妇正准备晚膳,二人不时说着甚么,脸上流露出真挚的笑容,显得那么幸福。
“也非有心事,只是在想,我若未遇见王爷,会是如何?”
徐长吟一怔,邓氏侧首看向她:“你可曾想过,若未嫁入燕王府,会是怎样?”
徐长吟笑了笑:“未曾嫁时,不见此村,还有那店。然如今却无需再想那些,徒增忧愁。”未嫁入燕王府,她也会嫁入另一户人家。或许过得更为平静,或许不胜愁思。
邓氏挑眉看向她:“如今燕王爷宠爱你,你可无忧。只是若然哪一日,他的宠爱给了别人……”
她余音不尽,其意却不言而喻。徐长吟一笑:“想给别人,便给别人吧,如何能强求得来?”
朱棣宠爱她?以这些日子而言,他对她好,以她的喜好讨他欢心。然而,她一直不曾明白他的心思。也许是固有的印象,总觉得他会另有目的。或许是她度君子之腹,或许……是她不敢去探究,他如此做的真正含义。
“看不出你倒也洒脱。”邓氏笑了。
徐长吟弯起眼眸,凝望向远处。
夕阳倒映湖面,潋滟无尽,又仿佛笼罩着曼妙的金纱,洋溢着一轮柔情。
宴席热闹,徐长吟本以为是寻常家宴,岂知朱樉会置办得不胜奢靡,歌舞鼓乐不尽。
待杯酒入喉,朱樉已按捺不住,得意洋洋的告知了众人设宴之目的。原来是因他日前为发生水患的灾区筹得善款,因而受到了皇上嘉奖。以朱樉多受责骂的过往而论,偶得皇上赞许确实难得,也难怪他如此高兴了。
不过,朱棡像是生来就与他过不去似的,嗤笑道:“二哥心系难民,何不将这席宴所耗之银省也,估摸着也够不少人吃喝一阵子了。”
此话一出,朱樉脸色顿变,正要发作,骤听画舫外头传来焦急的喊声:“启禀王爷,宫里有信使到。”
众人具是一怔,朱樉对仆从丢记眼神,那仆从忙退去。不多时,那名仆从领着一名风尘仆仆的太监急步入内。
那太监一见朱棣等人皆在,立时跪拜,口中悲切的呼道:“启禀四位殿下,孙贵妃娘娘薨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