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边,身上盖着尚能看出颜色的供桌布,竟也睡得甚香。徐长吟略觉莞尔的看了看她们的睡颜,她并不比她们岁长多少,可眼下却成了她们的依靠。这种依靠未让她觉得是一种累赘或是不耐烦,反而有种温暖之感。这种温暖每每只在徐允恭依赖她时出现。
她昂首透过瓦片残缺的屋顶出神地望向夜空,不知娉望她们可无恙了,不知朱棣是否已知她们出了事,不知他可会……担心她?
她倏地使劲摇了摇首。他若知道她们出事,必也是担心的,只是那担心不会是她所欺许的那种担心。
她愣住了。她所期许的?她在期许什么?
天光质明,徐长吟唤醒了朱柠与怀庆,打了井水给她们梳洗,又入林拾了些果子,洗净后给她们吃罢。
朱柠边吃着果子边道:“四皇嫂,咱们是继续在此处等,还是去前面看有没有村子?”
怀庆将一粒果子小心的擦干了,却是递给了徐长吟,腼腆的道:“四皇嫂,你也吃。”
徐长吟一笑,接过果子,回道:“等到了午后,若未有人寻来,咱们便往前走。沿途我已留了记号,若有人寻来,当会寻着记号追上咱们。”
朱柠点头,陡然古灵精怪地一转大眼珠子。
徐长吟见状,不等她开口,已一口回绝:“今次不比之前,眼下尚不知萧宫正他们的境况如何,且京中亦无人知我们行踪,不能再胡来。”
朱柠顿时垮下双肩,噘着小嘴道:“四皇嫂,你怎么知道我想说甚么?”
徐长吟塞了她一粒果子,笑道:“你一转眼珠子,我便晓得你想做甚么。”
朱柠冲她扮个鬼脸:“你比母后还了解我哩!那四皇兄一转眼珠子,你也知他想做甚么了?”
徐长吟敲她一记,“他想做甚么岂是我能管着的。”
“你是他的王妃,你管不着还有谁能管着?嫣姐姐她们才不敢呢!”朱柠咬了一口果子,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怀庆秀气的啖了一小口,方细声道:“二皇姐,嫣姐姐就是那位嫣夫人么?”
“你也见过嫣姐姐?”朱柠挑眉。
“四皇兄曾带她来见过母妃。”怀庆点了点头,脸蛋倏然暗淡了几分,“母妃说这位嫣姐姐也同她一样,是个苦命的人。”
徐长吟见她神情又自哀伤起来,忙对朱柠使记眼色,朱柠会意,忙拉住怀庆,随意往一棵树上指去,嘴里嚷嚷道:“怀庆,你快瞧、你快瞧,有只鱼在天上飞!”
怀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二皇姐,你瞎说,鱼怎么会在天上飞?”
徐长吟也嗔笑不已,可下一瞬,朱柠骤然怪叫一声,指住那棵树的手更是抖了起来,大眼更是瞪得贼圆,嘴里含糊不清的惊嚷着:“鱼、鱼、鱼在飞!”
徐长吟与怀庆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猛地也瞪圆了眼。
就见离她们十余丈开外的一棵杏花树上,一条肥美的鳜鱼正飘在空中“扑腾”不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