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愁色?她转首望见去而复返的朱棣,脸上露出错愕之色。
朱棣神情复杂的望着她,打破了安静:“已无空余的厢房。”
徐长吟垂眸,抑下哂笑,“那我出去。”说着她就要起身。
朱棣皱眉:“不必了,我睡在地上即可。”
徐长吟愣了下,“这……晚上天寒,睡在地上可挨不住。”
朱棣淡定的道:“既然如此,睡在榻上也可。”
徐长吟抽了抽唇角,“我睡地上?”
朱棣舀了一匙香气馥郁的蜜水,“我榻上。”
“……王爷想占奴婢便宜?”
朱棣瞥她一眼,“我是主你是仆,占你便宜又如何?”
“……坏人!”徐长吟咬着银牙。她的不忍心绝对是浪费,他根本是秉性难移!
“明白就好,喝了蜜水,就寝!”朱棣将一匙蜜水送到了她唇边,毫不在意她的指责。
徐长吟忿忿地一口喝了,方才的戏全白演了,她就不该管他睡不睡地上。
朱棣无声笑着,对她恢复如初的模样表示满意,亲自喂她喝着蜜水。尽管有些别扭,但徐长吟也乐于让他侍候,毕竟,能让堂堂燕王侍候的可没几个人。
冬雨初霁,阳光从云层间挥洒出淡金色的光芒,照在身上,消减了几分寒意。
朱棣与徐长吟皆是习惯早起的,这日也不例外。
小二奉了早膳进来,又热心快肠的替他们介绍着附近有趣好玩的地儿,直说得徐长吟双眸放光,心痒难耐。可一瞧朱棣那张无波无澜、毫无动容的脸,她立即又被浇了一桶子凉水。
两厢坐下,她默默地啖着早膳,眼波却若有似无地在朱棣脸上溜着圈。
朱棣若有所察,睇了她一眼,徐长吟忙正襟危坐地眼观鼻,鼻观心。朱棣不动声色,缓缓放下碗箸,徐长吟见状也立即放下了双箸,继而起身走到一旁,周到地端来漱水与热巾,一并奉到了朱棣面前。
朱棣颇是意外,随即一眼瞧出她殷勤的表情上明显写着“图谋不轨”四个大字。他心明神朗,无声一哂,接过漱水与热巾,慢悠悠地拭着手,不紧不慢地问道:“想去哪里?”他今日已有打算再带她四处游玩,但瞧她这副模样,不免又想逗她一逗。
徐长吟眉眼一弯,喜上心头,这人眼色果是厉害,也无需她多废话。她赶紧坐下,双手搁在膝上,露出含蓄的微笑:“王爷,您想去哪?”
朱棣又睇了她一眼,故意说道:“自然是回京。”
果不其然,徐长吟顿时苦起脸,“难道王爷就没有别的地方想去?譬如三山五岳,譬如蓬莱桃源?”
朱棣放下热巾,拢眉道:“何处无景可赏,又有何不同之处,岂需千里迢迢赴往甚么蓬莱桃源?”三山五岳、蓬莱桃源,她当真是乐不思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