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汝嫣并未回答,逸出柔婉浅笑,扶着她往林中行去。
徐长吟抿起殷唇,随赏汝嫣穿林而入。实则她根本无需赏汝嫣牵引,因为她对这儿可谓是熟悉无比。
幽翳的竹林淬染着云月,撒落满地银珠。沁凉晚风轻拂,一林竹香。
徐长吟踏着银月,缓步穿过竹林。几许清风蓦然袭来,窸窣着拂开婆娑垂叶,她的眼里豁然映出满目艷华明丽。
沿途曲径的婀娜碧枝上皆垂挂着风雅别致的花灯,琳琅满目,璀璨绚丽,逶迤着蔓延向透出暖丽灯光的青砖瓦舍前,将夜幕映如白昼。她诧异的凝眸顾盼,见得一盏马骑绢灯上有婀娜纤影纵横。细目仰视,绢纱上画着春雨重楼的景致,游廊左侧,是穿藏青袍颀然而立的男子;游廊右侧,是提袖掩唇、芳情绰约的女子。隔着雨帘垂柳,他们若有似无的凝望着彼此。
徐长吟脑海里蓦然浮现一抹景象。那时正是春雨时节,她陪着霍琳烟在府中散步,便是在游廊再遇到了他……
她情不自禁的缓缓踏前,又望向一盏花灯,其上绘着位身着重蓝道袍的女子,手执幡旗与八卦镜,清秀容颜隐现慧黠笑意。
徐长吟眸光微幽,那是她为查清施靖仪之事,乔装成道姑时的打扮……
再往前去,一盏竹灯上画着她穿着粗布麻衣又满身泥泞,身后是棋盘似的田陇,脸上依然笑意嫣然。那是在大本堂,被朱柠拉着摔在泥地时的情景……
她继续往前走着,一盏牡丹灯熠熠夺目,画着她一袭凤冠霞帔,合掌握着白玉糕模样。她不由轻笑,忆及大婚那日,他为免她饿着,还暗自塞了几片白玉糕给她。
皎皎练月和斑斓灯火交相辉映,撒落满地,她的秀履过处,仿佛踏出了一条银月朱火淬溅的光路。形态各异的花灯次第交错,她凝望着花灯上或驰骋马上、或拈花树下、或执棋深思的画像,有怡然颜开、有怫然不悦、有额蹙心痛,莫不是形态传神、巨细于相,足见画者观察之细、情之真切。
花灯尽头,是一盏莲子灯,灯上画着两个娇憨可人的小娃娃,承欢膝下,而她笑得份外明媚幸福。她的双眸不禁有些发涩。蓦然,她的眼里缓缓映出几抹身影。
青舍前,朱棣怀抱高炽,手牵淮真,满目温柔的望着她。淮真一见到她,立即迈开小胖腿,朝她磕磕绊绊的奔来,小嘴里欢喜的喊着含糊不清的话。徐长吟一把将她紧紧抱进了怀里,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朱棣抱着高炽走到她面前,她又将儿子接过,狠狠的亲了几口。淮真见状,也直嚷着要亲亲,朱棣便将她抱起,让徐长吟亲了个够。娘仨“小别”重逢,好生亲热了翻,而朱棣一直含笑看着她们。
直至娉望和容玉将高炽和淮真抱到一旁,徐长吟才终于施舍了记眼神给朱棣。她抑下方才激荡的心情,不冷不热的道:“我记得并未给王爷这儿的钥匙,王爷这可是擅闯民宅!”
朱棣有些无言。这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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