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的女儿。
曹破石一下想起了那天在鸿都门外听到的笑声,顿时心旌动摇,心里的邪火就像是春天的野草一样,怎么也拦不住了,饭也不吃了,立刻赶到王家,直截了当的对王瑜说,我看上了你女儿,把她嫁给我作妾吧,我保证能让你这个司马马上换成校尉。
王瑜虽然心动,却还没有乱了方寸,他很客气的对曹破石说,不好意思,我家女儿没福气,已经许给了卢植的弟刘修为妻。
要是换了别人,曹破石ォ不当回事呢,抢了就跑。可是一听到刘修的名字,曹破石想起了上次张奂堵门的事,不敢造次,只能怨自己没福气,灰溜溜的走了。他越想越不甘心,转身便去了曹节府,想和曹节商量一下,如果曹节支持,他还是有资本争一争的。
曹节一听就火了,你怎么又去惹刘修?洛阳那么多好女,你非要娶刘修看中的女人?再说了,一个落选的女人,能好到哪儿去。
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说选秀的事,曹破石也觉得有些不对。不管是王楚的容貌,还是王楚的声音,都是一等一的,而且听说ォ艺也非常出色,这样的女怎么可能落选?
他把疑问对曹节一说,曹节顿时眼前一亮,如获至宝。他起身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最后停在了曹破石的面前:“真想纳王楚为妾?”
曹破石看到了希望,连连点头。
“别急,等我去查查,看王楚究竟是因为什么落选的。这一次啊,说不定能揪出很多人。”曹节轻声笑了笑,立刻进宫去查当时的记录。当天晚上,他又把曹破石叫到家里,对他说:“你去对王苞说,王家有欺君的罪行,如果他不肯把孙女嫁给你,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曹破石恍然大悟,欣喜若狂。他也不多想,转身又去了王家,按照曹节所说对王苞一说,王苞大惊失色。曹破节哈哈大笑,扬长而去,临出门的时候说,过两天我就派人来下聘,你们家也准备准备,我们抓紧时间把事情给办了。
王家顿时陷入了恐慌之中。
王苞和王瑜对面而坐,面面相觑,王瑜额头密密麻麻的冷汗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曹节现在很受宠,他又是内朝官,要想在天面前告一状是易如反掌。王家别说是不敢申诉,就算是敢申诉,他们也未必能找到机会。
更何况他们觉得这件事上的确也说不清楚,只要天一看到王楚本人,相信就能看出其中的猫腻,至于那几位主持复选的宦官,恐怕没有一个能站出来为他们做主的。
欺君是大不敬,杀人是轻的,灭族都有可能,这个时候谁会为王家出头?
王苞越想越生气,破口大骂刘修害人,这下把王家害惨了。王瑜被王苞的狂怒吓得战战兢兢,几次想开口,话到了嘴边都没敢说出来,最后等王苞骂得没力气了,这ォ小心翼翼的问道:“父亲,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你说还能怎么办?”王苞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王瑜一眼:“把阿楚嫁给他,要不然我王家就等着全部弃市吧。”
王瑜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没敢再吭声,唯唯喏喏的应了,服侍王苞休息后,转身去了后院。
王楚哭得死去活来,一看到王瑜的脸色,她就知道了结果,不等王瑜开口“扑通”一声跪在王瑜面前,连连叩头:“阿翁,我不敢求阿翁回绝曹家,我只想请阿翁拖延几日。”
王瑜叹了一口气,轻轻抚去王楚脸上的泪水,无奈的摇摇头:“拖延几日又有何用?我知道,你是想等刘修回来,可是这件事这么大,他来了又如何?你们啊”他悔恨的推开王楚,一屁股坐到一旁,自责的说道:“我真是笨,早就该想到这是他的主意。阿楚啊,你跟阿翁说,是不是这样,是不是?”
王楚泣不成声,王斌看了不忍,也轻声劝道:“阿翁,不管怎么说,当初已经答应了刘修,就算是要变卦,也要让他知道,要不然将来闹起来,我们一女二嫁,又如何面对世人?更何况更何况曹节是个阉贼,我王家怎么能和他们联姻呢。”
“你以为我不知道?”王瑜突然抬起头,怒视着王斌。他在王苞面前受气已经受够了,现在在儿女面前还要受指责,实在有些气不过,他指着王楚斥道:“要不是你当初不小心,被鲜卑人掳了去,我们会被刘修那小竖要挟?要不是你自己晕了头,听他摆布,我们至于闹出这种事来,以你的ォ貌应选入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又哪里会被曹破石威胁?你以为我把你养大容易啊,本指望着你能给家里出点力,可没曾想,你带来的全是祸啊。”
王瑜痛心疾首,压抑多时的愤怒喷薄而出,劈头盖脸的把王楚兄妹臭骂了一顿,最后一甩手:“你给我好好看着她,不准她出门一步,也不能让她出什么意外,否则我唯你是问。”
王斌目瞪口呆。
王楚渐渐收住了哭泣,擦干净了眼泪,瞪着红肿的眼睛看着王斌:“阿兄,你要帮我。”
王斌非常为难:“阿楚,你也听到了,阿翁不准你出门啊。”
“我可以不出门,但是我要你去一趟太极道馆,把这件事告诉毛宗,让他无论如何赶回涿郡,把消息告诉德然。”
王斌连连咂嘴,不敢答应。
王楚又说道:“如果你不肯,我绝不答应这桩婚事,你能看我一时,能看我一世吗,就算我进了曹家的门,我也会找机会杀了曹破石,然后再自杀。到时候王家就能落了好?”
王斌大惊,连忙说道:“阿楚,你疯了?”
“我没疯。”王楚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德然说过,他要做一件大事,需要我的帮助。他为了我,千里迢迢的从北疆来到洛阳,艰苦打拼。我已经和他有了婚约,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毁婚。我当初愿意为了他放弃入宫的机会,现在也愿意为了他拼个鱼死网破。”
王斌的额头滴下了豆大的汗珠,张口结舌。
“我知道,这些事大父、阿翁也没有办法,你也没有办法,那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德然身上。”王楚放缓了口气,接着柔声劝道:“阿兄,德然能以白身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在洛阳创下这样的名头,他的ォ干你是知道的,更何况曹破石之前要抢罗掌柜,也是德然一手拦下。他能为了罗掌柜出力,就不能为了我出力吗?”
王斌结结巴巴的说道:“这可是欺君之罪,他能有什么办法?”
“那不是你能猜得到的。”王楚沉声道:“如果他也没有办法,那是我的命,我只能嫁入曹家,为你们的荣华富贵,委身于人。”
“真的?”王斌听出了王楚的坚决,不得不答应。
“一言为定。”王楚举起手,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愿意以我将来的孩起誓。”
王斌犹豫了半晌,最后用力的点了点头:“那好,我去一趟太极道馆,成与不成,就看刘德然的本事了。”
“你放心,只要他赶到洛阳,一定能化险为夷。”王楚快步走到书案前,提笔作书,还没写几个字,眼泪就落到了纸上,洇化开来。她强忍着悲痛,迅速写好了一封书信,然后交给王斌。王斌刚要伸手去接,她又收了回来:“阿兄,你千万不能大意。德然与我情义深重,如果你不把信送到他的手上,将来他迁怒于王家,就算有曹家的帮助,只怕王家也免不了要有灾祸。”
王斌激零零打了个冷战,他本来是想着骗骗王楚的,可是一听这话,想到刘修那不择手段的脾气,想到将来可能的报复,他再也不敢玩花样,老老实实的应了。王楚这ォ将书信交给他,让他立刻赶到太极道馆。
毛宗得知此讯,吓得魂飞拆魄散,不敢怠慢,立刻骑上了那匹乌桓名驹,狂奔而去。
王楚得到王斌的回复之后,又过了一天,ォ很冷静的对王瑜说,我已经把消息送出去了,你们要是不想出事,就等一个月,如果一个月之内刘修不到,那我什么话也不说,听你们的话,嫁入曹家,如果你们要逼我,那别怪我不孝。以我对刘修的了解,他如果发起火来,不比曹节更容易对付。
王苞大发雷霆,立刻派人去追,可惜已经追不上了。他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了王楚的请求,让王瑜去对曹破石说,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准备,请你宽容一下。曹破石本来不答应,可是曹节却答应了,他对曹破石说,王家这是把消息送出去了,他们要等刘修回来。
“等刘修回来。”曹节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在欺君这个罪名面前,他还有什么花招。”
曹破石这ォ明白曹节的真实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