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曹cāo的门前,敲响了房门。曹cāo正在休息,看到华佗,颇有些意外:“元化,有事?”
“没什么事,我想去一下楚王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同去。”
曹cāo打量了一下华佗的脸色,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我正好也要去看看刘德然,一起去吧。”
楚王府庄严肃穆,来往吊唁的客人并没有减少的趋势,但是那份悲伤中的火气却慢慢散去,化作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郁,笼罩在楚王府的上空。一接近楚王府,便能让人不自然的严肃起来,心情倍感沉重。
通报之后,有人直接把曹cāo和华佗引到了刘修住的后院。刘修抱病的这段时间,外事有虞翻打理,内事有长公主坐镇,那些生意上的事则由王楚全盘接手,刘修本人一直在后院静养,精神好的时候,偶尔看看孩子们习武读书。随着旧部陆续把子弟送到江陵,刘修在楚王府的侧院准备了一个学堂,包括刘和、刘业等人在内的所有人集中居住,过上了集体生活,上午读书,下午学武,晚上则在一起游戏。
曹cāo进去的时候,刘修正和唐氏并排坐在廊下。经过一段时间的护理,唐氏渐渐恢复了,嘴歪得没有那么厉害,手脚的颤抖也不严重了,只是还不能说话,眼窝深陷,精神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孟德,元化,坐!”刘修打了个招呼,让人把唐氏推到旁边的小院去,邀请曹华二人坐下。华佗盯着唐氏坐的那辆像是胡床,偏偏又有两只轮子的奇怪物件看了很久,笑道:“这是什么东西,对病人来说还真是方便,省得抬来抬去的。”
“叫轮椅,是黄承彦设计的。”刘修淡淡的笑道:“黄承彦也有一个神秘的师尊,授他墨子机关术,他在机械方面的造诣可以说是独步天下。他那位师尊真是个世外高人啊。元化,不知道会不会是和你的师尊一样。”
华佗笑着摇摇头:“对师尊的事情,我也知之甚少。不过,他是机关术,我是医术,应该没什么关联吧。不管哪一样,能到这样的境界,都是多年的潜修所得。修行最忌讳的是贪多,我因为心存仕途,还想读些儒书,我的师尊当年就说我最终不能大成,弃我而去。如果说有人能兼通机关术和医术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技艺,说实在的,我不太敢相信。”
刘修笑道:“这也不尽然,学问是要靠积累的,摸索的过程很难,可是学习既成的学问却并不难。技术毕竟不是修行,全靠自己的悟性和积累,只有传承得好,集数代人甚至数十代、数百代人的智慧于一身,也不是不可能。比如你这医术,也不是完全靠自己自悟,而是得自你的师尊。你的师尊同样也未必是自已悟出来的,他也许是从其他人那里学来的。”
华佗躬身一拜:“大王所言甚是,我的技术的确是从先贤那里传承而来的,只是我资质不够,领悟得不够通透。正如开颅之术,我虽然从师尊那里了解了不少,这些人也为一些病人治疗过,可是成功率却一直不高。”
“开颅术?”刘修打断了华佗的话:“你会开颅冶病?”
“是的,我会开颅冶病。”华佗抬起拳头,掩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像太夫人这样的风疾,就可以用开颅术来治疗。只是开颅的风险很大,特别是对病人的体质要求很高。如果病人身体强健,那成功的可能性就大,像太夫人这样身体虚弱的人,那成功的可能就非常低。”
刘修眉头微锁:“如果是三十多岁的人呢?”
“那成功的可能性要大许多。”华佗接着又笑道:“开颅的难度一是在开颅,人的头骨虽然坚硬,可是里面的大脑却非常脆弱,一旦动作过大,很可能伤及大脑。难度之二在于清除病灶,能不能准确的找到坏死的部位并予以清除,这是关系到手术能不能成功的关键,难度之三在于术后的护理,很多病人手术很成功,最后却死于高烧等症,实在可惜。不过今天参观了荆州学院的医学院之后,我发现这里的条件不错,有上佳的工具,开颅的难度大减,有酒精消毒,有助于减少术后高烧等症状。有这些条件辅助,我相信只要找到病因,对症施治,成功的可能性至少有一半。”
“有一半就不少了。”刘修笑了起来:“元化,不瞒你说,我知道好几个风疾患者,他们自己,还有他们的家人都被拖累得不轻。如果元化愿意施以援手,解决他们的痛苦,我愿意提供你需要的一切条件,请你一展妙术。”
华佗强压着心头的悸动,躬身施礼:“医者心愿,便是解决天下人的痛苦,能得大王之助,佗敢不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