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停在半空,神情悲悯:“不,我绝不会与你为敌。”
“那妹儿呢?”
周海沉默了。
“你杀妻害子,你做的孽足矣让我将你千刀万剐,偏偏你要在妹儿死后与公主纠缠不清,周海啊周海,我段正骑今世因你后悔莫及,早知今日,在金台城时,我就该不顾一切将妹儿从你身边夺走,也好过被你糟践至死。”段正骑声声斥责,也不顾身在何处,通红的双眸早已透露出他的愤怒。妹儿在马车中,他现在就要质问周海,让妹儿对周海彻底死心。
段正骑迈出一步,袖口慢慢抬起,忽而紧紧攥着周海胸口的衣襟,眼底再无柔色,余留的是恨意。
他在等周海的解释,等了足足片刻,周海才泄气垂头,不再直视他:“妹儿的死,是我的过错。”
“呵!”辛辣的疼痛刺激着她的泪水,衣袖下的手臂,被掐得通红,可是她的眼里,泪水迟迟不落:周海啊周海,倒真是认罪认得这般快!
她逼迫自己镇定下来,待到疼痛感散去,她只剩下一片寒意。
“你明知妹儿对你的情义,为何要害死妹儿,为何要娶连城公主?难道如同周光所言,你为了飞黄腾达,不惜一切手段?”段正骑的质问有些颤抖,仿佛怒到心底。
周海胸口的衣襟依旧没放下,他缓缓抬头,牵扯起彷徨的笑:“连城公主,我会娶的,妹儿的冤屈,我也会报仇,待到一切结束,我自会去陪妹儿。”
她双臂一软,无力地靠着马车,耳中只有他的那句,会娶连城。
许久之后,她所在的马车,启程离开左府,将她带离了是非之地,也看不见周海的影子。
她心神不宁,不知段正骑与周海说了什么,就被带走,直到一路出了府,才换了另一辆马车回他的院子。
一路上她垂头不语,些许发丝垂着掩盖住她的神情,看不透她心底所想。
直到温暖的柔感,触碰到她的耳侧,她才惊得畏缩后退,身体不自觉的靠拢马车壁,远离陌生的感觉。待到抬头,才看清段正骑诧异地目光,顿时羞愧难容:“对不起,我方才……”
他无奈收回手,双臂靠在马车内,释然一笑:“无妨,我自知带你去见他,你会更加不安,我本担心你悲伤过度,现在看来,你比我想的强上许多。”
深知段正骑在安慰自己,她就算满心疼得厉害,也只有点头:“我早就料到他不会有事,却不知其中缘由,走了这一遭我才明白,人不可貌相,有些人小坑不能绊倒,恐怕只有……”
她抚摸腰上的荷包,思得深沉,被他忽然打断:“依你看,刺客是谁派来的?”
她摇了摇头,又点头,含糊不清:“元烈虽死,效忠他的人不少,因左相帮周海为由,出手刺杀,也不是不可,不过……在京城刺杀风险很大,一旦查出端倪,牵连九族,他们有贼心,未必会有这个胆子。”
她停顿片刻,说得更深:“或是他根本不怕被人查出线索,因为他位高权重,就算千夫所指,也绝不会受罚……”